江玉珣也不再卖关子:“前几年修整案的真正作者。”
他一边说,一边深深地朝童海霖看去,完全没再给对方留狡辩的余地。
应长川前几年一直忙于征战,并没有时间现场监督怡河加固修整。
但是修整案却是实打实递至御前,由他仔细看过确认无误的。
术业有专攻,江玉珣虽然可以根据后世经验提出修河计划。
但是具体如何拆迁赔偿征地,以及工程造价如何,却不是他一个人能算出来的事。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童海霖找的那个“枪手”。
江玉珣不知道那个“枪手”和童海霖是什么关系。
仙游宫内处处都是应长川的眼线,为了避免麻烦,他这才顶着烈日带童海霖跑到山顶来说此事。
“……江大人的话都说到这里,我自然不能再藏私,”童海霖不由狠狠咬牙,“等明日,我便为您引荐。”
“那就谢谢童大人了。”江玉珣瞬间心满意足。
童海霖扶着一旁的石头,颤颤悠悠地朝着山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哝道:“多日不见,江大人真是又成熟了不少,想来是在陛下面前耳濡目染。”
……耳濡目染。
童海霖的话说得非常委婉,但是江玉珣还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真正想说的是——自己跟着应长川着实学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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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海霖说的那个人,家住在昭都附近。
怡河之事不宜再迟,江玉珣决定明天便去找他,顺便再去怡河边现场看一眼。
而要想离开仙游宫,则必须找应长川告知一番。
傍晚时分,定北大将军总算离开了流云殿。
再次踏入这座宫殿,江玉珣的心情变得极其沉重。
那闪闪发亮的七百两白银,和昨晚的社死现场,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流云殿四脚,均设有巨大的铜制博山炉。
按理来说,一天过去昨晚的味道早该散得一干二净。
但江玉珣却莫名觉得自己周围哪哪都是酒味。
“陛下,这是今日的奏报。”行完礼后,江玉珣照例将已经整理好的奏章放到了天子的桌案上。
紧接着,又取出一本文书放到了应长川的手边:“启禀陛下,怡河之事不可耽搁。臣的奏报已经完成一半,但还有一些没问题没有解决,因此臣便想明日离开仙游宫,去怡河畔看看。”
应长川接过文书随意翻看了起来。
——这上面罗列的是一些暂时处于缺失状态的数据。
天子的表情与往常无异,就在江玉珣以为应长川已经忘了昨晚的事,准备放自己一马的时候,却听对方忽然开口问:“去怡河畔?爱卿明日不是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