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所言她怎会不知,可即便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有些话,她想告诉他。
与此同时,玉笙院内,东南送走长宁后,回到谢今澜身边,看着软塌之上面色已经好上几分的男子,将府里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包括放榜之日,谢今棠未中前三。
谢今澜并未有什么反应,见此,东南又提起云玳,“云姑娘应当好些了,或许今日便会醒来。”
他仍旧神色恹恹,垂着眼帘。
如今谢今澜只要一想起云玳,便有些心烦意乱,他眼下已经清醒了。可先前在山楚中的事情,他仍旧耿耿于怀。
那样的一面,是他藏着掖着不让旁人瞧见的难堪,自得意满的谢家世子也不该是那副恶鬼模样。
可偏偏,叫云玳看见了。
见谢今澜迟迟不语,东南琢磨片刻,这才道:“老封君为云姑娘……说了门亲事。”
不动如山的人忽然抬眼朝他看了过来,东南垂着头,不敢对上谢今澜的目光,却能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冷凛至极。
可是一眨眼,那道目光又忽然远去,谢今澜毫不在意的问:“哪家公子?”
“回世子,是阳城许知县的弟弟。”
阳城距离京城千里,与绀州临近,许知县的幼弟与他年纪相差颇大,今年应当也才二十有九。
不等谢今澜开口,屋外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东南开后门看见外边儿站着的人,顿时惊呼,“云姑娘?您醒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往日里守礼矜持的少女如风般越过他,朝着里边儿跑去。
她越过屏风,行至软塌前,来时准备的一肚子话,在对上谢今澜的目光后,只剩下委屈的一句,“表哥,老封君为我议了一门亲事。”
谢今澜漫不经心的端起一旁茶盏,语气平和,“许家小公子我曾听过,其学识品性都不差,虽说性子淳朴古板了些,但也算是良配。”
温热的茶还冒着热气,氤氲模糊了谢今澜的眉眼。
“表哥也觉着,我该嫁他吗?”云玳的声音发着颤,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可是我有爱慕喜欢的人,我不想嫁给什么许公子王公子,表哥……”
谢今澜目光凛凛的看向她,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不想嫁给许公子,那你想嫁之人是谁?”
对上云玳那双清澈的眸子,谢今澜免不得又会想起先前种种,平静的心湖再次被搅的一团乱麻。
“若你爱慕之人也爱慕你,便不会任由你嫁给旁人。”
这话是说给云玳听的,却也是说给他自个儿的。
他是谢家世子,在他不曾脱离这个身份前,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公府,云玳爱慕之人是谁,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