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君啧了一声,放下杯盏,“我说,你怎么跟个望妻石似的,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你成亲后的模样,竟然这般……”
这般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可爱。”
许商延睨了他一眼,“我今日出门并未带烛火,她到底有何事,便不能快些吗?”
“院里有啊,若是天色再晚些,我借你,明天让云先生给我带回来就是。”
“……”
濯君见他不语,又道:“或者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送云先生回去?”
“你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
许商延抿唇道:“你尚未娶妻,平日里又总是去秦楼楚馆,我娘子长得比那些姑娘好看。”
濯君品过味儿来了,差点被茶水呛住,“你什么意思?你觉着我会对有夫之妇图谋不轨?你看不起谁呢!好歹都是读书人,你想法能不能别这般龌龊!”
“不识得你的人,谁能瞧出来你是雅居书院的院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我这叫未雨绸缪。”许商延面不改色的回应。
濯君觉着心口中了一刀,丰神俊逸的面色几近扭曲,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顿时一扫阴霾,笑的恣意,“原本我还怕你等的无趣,想邀请你一同去书院里等,便是不进屋内,也能在院子里手谈几局,至少能离你家娘子近些,免得你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哦,那你慢慢等吧,我进去了。”
濯君抬手掀帘,才打开一条细缝儿,身后那人便改口了,“等等。”
濯君得逞一笑,嘴角敛下嘴角,佯装不耐的看向他,“又怎么?”
“近日许久不曾下棋,手有些痒,我觉着你方才的提议不错,左右也是等,不如找些事情做。”
许商延看着外边的街巷,可幕帘还未掀起,他看的是什么?
“哦?可是你娘子与旁人在屋内作画,我们过去会不会打扰啊?”
许商延瞬间蹙眉,“与旁人作画?”
“你不知道?”濯君恍然的拍向额头,“你看我,这么重要的事儿忘记与你说了,未河居士晓得吧?他特意来书院,就是为了云先生。”
“云先生近日为教授学生一事颇为苦恼,未河来的正巧,说不准便能给她指点迷津。”
濯君余光瞧见许商延不愉抿直的嘴角,“听先生说,她回家时似乎请教过你一二的,好像没什么用?”
那张彻底黑下来的脸总算让濯君痛快了。
同样的一把刀,抹了抹,又插进许商延的心口。
他带着这把无形的刀,径直撞开濯君,掀幕帘下马车,疾步如风的朝着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