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自认愚钝,仍不解。
她还要追问,隔着马车壁传来轻风的声音。
大公子,到了。
锦鸢看向赵非荀。
他却对自己扬了下颚,命她下马车。
锦鸢心中狐疑且不安,提着心推开小门跳下车架。
马车停在一条幽静的巷子口,锦鸢看着眼前的巷子觉得眼熟,轻风已来到她面前,朝外伸了下手:锦鸢姑娘,外面请。
她轻福一礼,已作谢礼,方才走出巷子。
不远处,竟是自家门口。
一位郎中推门而出,小妹锦蝶一路送出来,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有模有样的福礼谢过大夫。
这位郎中面生,不是常给爹爹看病的那位。
是爹爹病得又重了
家中只剩下半两不到的银子,哪里请得起其他郎中来看病
锦鸢心绪混杂,快步跑上前去,扬声唤人:小蝶!
小妹看见锦鸢回来,故作成熟的脸上立刻露出小儿才有的灿烂,对郎中道:是我姐姐回来了!又朝着锦鸢用力挥着胳膊:姐姐!
锦鸢还未站定,小妹拉着她的手,高兴的脸颊微微发红,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前天爹爹染了风寒我吓坏了,正打算出门去请大夫,恰好遇上这位袁大夫在我们家屋前避雨,大夫特别厉害,把了脉后就说爹爹的病能治好!这才吃了两日的药,爹爹的气色已好了许多!姐姐快随我进去看看爹爹!
小姑娘一人撑着家中的各项杂事,见锦鸢回来,止不住的撒娇、依赖起来,连平日里的半分稳重都飞走了。
锦鸢心疼幼妹,摸了下她的脑袋,好,姐姐等会儿就进去看爹爹,你先进去等我。说完后,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夫,见他衣着不俗,不似街上医馆里坐诊的寻常大夫,便存了分谨慎,先屈身福礼:家中老父缠绵病榻,幼妹年小不经事,有所懈怠之处,请大夫海涵一二。
袁大夫摆手,和气回道:姑娘客气,行医救人乃医者本性,自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谈吐讲究,想来诊金必定不菲。
锦鸢伸手拿银袋子,问道:幼妹在家不敢交付过多银子,不知拖欠大夫诊金多少,今日我一并补上。
袁大夫留着山羊须,捋了一把,笑的意味深长:诊金老夫已从某位大人出收过了,万不能再收姑娘的。
锦鸢微愣。
大夫毫无解惑的意思,交代了句隔两日再上门出诊,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锦鸢攥紧手中的银袋子,回眸看向自己来时的巷子,思绪剧烈起伏,难道是——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