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像是没看到似的,自问自答,问的都是谢承渊平日的喜好。
在这一方面,他还是很敏感的,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别支支吾吾的,一群丑八怪!”
既然不是仰慕他的人,还在那问谢景砚的情况,把他当什么,当成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问话工具吗?
谢池的一声丑八怪可是惹了众怒,村里的姑娘本来就看不上谢池,认为谢池一个男人比女孩子长得还要白嫩好看,因为谢景砚考了县案首,她们虽然没有明说,可县案首啊,谁会不心生仰慕呢,但谢池是其中必须要克服的一关。
谢池,是谢景砚的童养夫。
于是立即有人开始嘲讽:
“你以为你还是谢家的童养夫?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我怎么了?”谢池皱眉。
“哼,你又生不出孩子,而且平日里不学无术,如今,谢景砚即将考上秀才,你猜,谢家二老,会不会给谢景砚重新找个门当户对,能绵延子嗣,又能料理家务的贤惠妻子?”
万万没想到,一个童养夫的位置,居然在别人口中都是一个得要竞争抢夺的位子。
最让谢池不爽难堪的是,这人口中,似乎他还不配当个童养夫!
真是天大的笑话,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也有这么多人求着他想让他喜欢,谢景砚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考过了一场考试,还不是真正的秀才呢,就能让这么多人为他出头,说自己的种种不是!
那以后呢,以后谢景砚真的考上秀才了,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谢池抱着一肚子的怨和委屈跑回了家。
不但有对谢景砚的,也有对宋氏和爹的。
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摔伤,却滚了一身泥巴,让他更加难受了,是哭着跑回家,跑回屋子的。
就像是想要引起注意力的孩子,不巧的是,谢景砚在温习功课,宋氏在屋子里,谢池故意哭的很大声,都没有人听到。
娘就是偏心,因为谢景砚考上了县案首,所以都不来关心他,不给他做好吃的了。
他还偷偷去看了,看到宋氏在给谢景砚纳鞋底,都不来问问他。
爹是本来就偏心,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没有他。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谢池无数次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心中满满的全是烦躁。
谢景砚落下最后一笔,匆匆把笔搁在笔架上,手握成拳头,剧烈咳嗽起来。
爹娘、村民都以为,他的身体情况已经足以应付后续的科举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目前的情况有多糟糕。
其实,县试考场上,还剩下小半张试卷的时候,谢景砚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但心中有信念,有自己对谢池的承诺,所以,谢景砚硬是逼着自己熬了过去,忍住昏厥的念头,掌心中,全是深深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