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映雪并不知道怎样安抚一只小狼,但是以她的经验来瞧,动物之间表露善意时,似乎可以用蹭脑袋的方式展现。
闻映雪伸长脖颈,将自己的小猫脑袋和厌辞卿的狼耳朵贴紧,轻轻“喵呜”了一声。
所幸起初还露出尖牙的厌辞卿仿佛是感受到眼前的狸花猫没有恶意,便收回了尖牙。
然而他才收回牙,便栽倒在了血泊里,低声的“嗷呜”,像是在伪装自己,但发抖的绒毛却曝露了此时的厌辞卿弱得连只鸡都打不过。
闻映雪觉得现在的厌辞卿和当初被仇家追杀的自己很像。
闻映雪凑到小狼的身侧,想要渡入灵力,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使出灵法。
“怎么回事?”狸花猫晃了晃脑袋,试着将爪子搭在厌辞卿的额头,却依旧没有起到作用。
闻映雪“喵呜”一声,围着重伤的厌辞卿来回绕了两圈,她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何事,也不知厌辞卿是因何而受伤,梦魇的魇心又究竟是什么。
她现在能做的是给厌辞卿疗伤。
但她没有灵力啊。
闻映雪急得蹦跳了起来,最后突然一顿。
她记得她看过的兽类在受伤后,会自己舔舐伤口疗伤。
可是要她这样来帮厌辞卿疗伤吗?
闻映雪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厌辞卿,犹豫许久后将目光落在了白狼最致命的伤痕上——落在心脏处的伤。
就一次
狸花猫闭着眼,跳进了厌辞卿双腿围起来的小圈里,最后将猫脑袋凑到了厌辞卿的心口,可怖的伤痕昭示着厌辞卿此时的羸弱。
闻映雪踟蹰了半晌才鼓起勇气用嘴碰了碰那伤痕,但她一碰伤痕的刹那,幽蓝色的光束便隽携着灵力渡入了厌辞卿的心口。
本是昏迷的厌辞卿忽然睁眼,垂眸防备地盯着自己胸前的狸花猫,目中全是惊诧。
同样惊诧的还有远在玄夜国的方循舟。
“哐当”声响,立在水灵镜前的男人伸手打碎了水灵镜,掉落在地的碎片里嵌着刺目的血色,而水灵镜的碎片里倒映的正是山洞里靠在厌辞卿身前的闻映雪。
“闻映雪”方循舟低声呢喃闻映雪的名姓,眼眸微眯。
而站在方循舟身侧的通灵师吓得跪地叩首,大气也不敢喘。
“主君息怒,我们也不曾想到闻姑娘会进入厌辞卿的梦魇啊。”通灵师轻声而言,得来的却是方循舟的冷笑。
“不知道?难道你们在激发厌辞卿的梦魇时没有做万全之策吗?”方循舟负手而立,眉骨下压,往日清冷蕴柔的眉眼里尽是愠怒。
通灵师支支吾吾道:“我们也不知晓闻姑娘当真会有浮玉天都的浮玉印呐。”
方循舟长舒一口气,汗珠顺着男人的鼻尖低落,他尽力压住心中怒火。
厌辞卿几次三番坏他好事,一是带走了闻映雪,二是打碎了堕魂城的灵珠,三是放走了海幽牢的囚犯。
他怎能毫不还手?
昨日他动用通灵师打开厌辞卿的梦魇,使得其陷入梦境中,却万万没想到闻映雪也会入梦。
甚至还为厌辞卿疗伤。
男人眸中的冷意愈甚,偌大的玉殿内只剩下通灵师的呼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