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空罐子是干什么用的。”福尔摩斯先生在夜宵时间结束,临出客厅门时,突然站住。
他遥遥指了一下放在壁炉架上的一个,严严实实塞着软木的大号玻璃瓶。由于样子过于朴素,和壁炉架上那些多少带点魔法元素的奇幻装饰品格格不入,这个不协调的音符顺理成章地引起了大侦探的注意。
“有点破坏画面。”福尔摩斯先生评价道。
“……”厄休拉又是一惊。那里面正关着前面艾瑞克从影子里逮的那个小影怪。
“底部有点发黑,是脏了吗?”夏洛克·福尔摩斯眯起眼,看样子是打算折返,要靠近过去仔细看看。
“是脏了。”这个时候,艾瑞克突然向前一步,恰好挡住了叔叔的视线。“我刚刚顺手放的,那里面装过我的实验材料。”
“不愧是亲侄子。”深受福尔摩斯式乱放荼毒,无数次从拖鞋里面抽出烟丝的华生医生吐槽道,他轻轻拍了一下厄休拉的肩,以一种感同身受语气说了一句。“辛苦了。”
“哈哈哈哈……”厄休拉只能干笑。
“是吗?那……晚安,孩子们。”福尔摩斯先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相信艾瑞克的话,反正他突然放弃了去查看瓶子的行动,干脆利落地和华生医生一起告了别。
两个年轻人趴在二楼的窗台上,目送大人们进了隔壁的b座。旁边的大门一关上,厄休拉就迅速跑回去,将那只玻璃瓶取下来,塞进柜子深处。
“真是惊险。”她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其实夏洛克每次来我都心惊胆战,生怕他突然说你们两个用了魔法做家务吧,类似这种话。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照理是不知道的。”艾瑞克也难得的有些气虚。“毕竟从小我都没听他提起过什么超自然的事。就算碰到奇怪案件的时候,他也总会从科学角度出发来破解。但是……今天这种很像是他在故意逗我们的表现,我也不确定了。”
“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厄休拉感慨道。
“这种情况你也转到能崇拜上。”小福尔摩斯哭笑不得。“果然,你是真的很喜欢夏洛克了。”
“有点让我吃醋呢……这些喜欢可以分我一点吗?”
厄休拉坐的沙发因为突来的重量陷了下去,她明显感到另一个人的温度贴近。
“不可以呢?”今天的女巫小姐依然无情地拒绝了。
“真是残忍啊。厄休拉”艾瑞克学着厄休拉的姿势仰头靠在沙发上笑道。
“咦咦咦~难道,你真的是想要和我对福尔摩斯先生的那种喜欢?”被抱怨的少女想了想,换了种姿势,她跪坐上了沙发,主动靠近了少年故作伤感。
“原来是我一直误解了吗?艾瑞克对我其实也是长辈的关怀。”
“厄休拉!”年轻的侦探哭笑不得。
“那……你想要的是这种喜欢吗?”可恶的女巫小姐在侦探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
“晚安了,亲爱的小福尔摩斯先生。”
二楼客厅的灯,被用一种轻快的脚步离开的被厄休拉顺手关上了。
房间陷入了黑暗。
夜风吹起窗帘,露出了天空,在这个子夜时分,金星总算突破了伦敦的雾霾,小心翼翼地在天边闪了一下。
年轻的侦探安静地保持着一个姿势靠在沙发上。又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直到天边的启明星再次被云层遮住,他才慢慢抬起手,扶上额头,低声笑了。
“真是……不矜持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