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游霁的额头和闭着的眼睛露出来,他又凑近了些。
只是指腹刚碰了下那密密垂着的睫毛,游霁眼睛骤然睁开,把他手指一掰一甩,猛地坐起身:“你要干什么?”
游暝愣了下。
然后轻轻地笑了。
他直起腰,看着脸睡得红扑扑、头发也乱糟糟地堆在肩膀锁骨的游霁:“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
游暝善意提醒:“游霁,是你在我房间。”
“……”游霁的脚趾蜷起来,本能地又往床里面缩,拉开与男人的距离,变成面对着,试图理直气壮:
“昨晚陶姨让我给你送蜂蜜水。”
“哦,然后你把你自己送到床上了?”
事实上是半夜醒了的游暝把跪在床边的游霁抱上床的。
游霁还是音乐节的装束,衣裤其实都不算干净,但游暝犹豫了下没动,只擦了擦脸,脱了袜子就把他塞进了被子里。
游霁睡得特别沉。
他对这些事毫无感知,到这会儿都还在懊悔是自己太累本能就爬上了床。听游暝这个“送”的措辞,瞬间炸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退婚喝醉睡得跟具死尸一样,有什么资格揣测我?”
他怒火中烧,相反游暝仍是一张无波无澜的脸。平心静气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要退婚。”
“我擦你有毒吧游暝,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退婚?”
“行。”游暝偏了下头,换了个说法,“那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退婚。”
难以分辨这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游霁忽地笑了,笑声很亮:
“nono,这我昨天还真猜过,猜不会是因为我吧?”
游暝目光霎时凝固深沉起来,懒散冷淡的神情趋于认真。
“然后我觉得这个猜测太搞笑了。就算你还真有这心思,我也没有啊,当年分手都是我提的,我犯贱了还对你有想法?”
有两秒钟,房间不再有声音。只有窗外石榴树上的鸟雀,叫得很响。
一道阴影掠过游暝的脸,他笑了起来。
笑得游霁心慌。
那股要撞冰山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