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去看对方的动作只是一瞬间的。男人自顾自的说着那句话,尾音未落,他面目模糊的头颅突然横飞出去!
脖颈断裂处平整如镜,鲜血喷涌如泉。被拽起的慕斯来不及躲闪,被从头到尾淋得透湿。
她原地愣住,呼吸艰难——每次吸气都吸入粘稠甜腻的腥气,肺部好像也被这股浓烈的气味灼伤。有血迹顺着唇缝融进去,舌尖的味觉神经捕捉到了甜味。
像铁锈的味道。
但是很热,刚喷涌出来的鲜血当然是热的,死人的手还抓着她胳膊。
抓着她胳膊的那只粗壮手臂被无形力量切分,变成数片匀称骨肉坠落。慕斯完全人懵了,但这具身体却自己有了反应——‘她’忙不迭甩开自己手臂上残余的肉块,回头仰望向某个方向。
慕斯的视线被迫跟着转换。
半边夜幕都被火光点亮,被烧毁的房屋摇摇欲坠,浓烟中滚动着仆从的尖叫逃窜,远处隐约还传来兵刃相撞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都被挟裹在浓烟里。
一切生命,一切华美的精致的权力象征,都在烈焰中焚烧。
只有那匹黑色烈马踏在火焰之上。
烈马的主人垂眼看她,唇角带笑,四臂自持武器,俊美无暇的脸上沾着血迹。有形容丑恶的厉鬼缠绕在他武器上,尖锐凄厉的嚎叫声甚至压过其他人的惨叫。
那人控着马,轻轻一夹马腹——马蹄踏在地面,声音清脆如同踏在慕斯的耳膜上。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完全不觉得这个男人可以被称之为人。正常人谁他妈长四条胳膊啊?他怎么不再多长一对眼睛搁着对称起来啊?
很明显,这具身体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慕斯很快就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的怒骂:“狗男人!你怎么没有死在南边啊?!”
那声音里没有丝毫悔改后怕,只有愤怒尖锐。这种语气慕斯莫名觉得耳熟,久远的记忆在听见熟悉的跋扈语气时骤然苏醒。
这不就是自己很久以前做过的那个噩梦里的主人公吗?!
不是吧?这噩梦还他妈的有续集???
等等!面前这个怪物就是那个长得很像虎杖的少年?这得磕了多少激素才能发育成这样啊?
不对,磕多少激素也磕不出四条胳膊啊!
原本还很害怕,但是慕斯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方那不合常理的四条胳膊,居然一时间忘记了害怕。
下一秒视线天旋地转,被转得头晕想吐的慕斯意识到自己被拽上了马背。这具身体的原主比慕斯诚实多了,一觉得想吐立刻就趴在马背上干呕起来。
只可惜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悻悻的抹了抹嘴巴,抹了自己一手的血。‘小殿下’再度抬头,慕斯被迫直视那怪物近在咫尺的面容。
靠近了之后慕斯才觉得这人和虎杖悠仁是半点不像。
虎杖比他可爱多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那个什么来着——感觉就像是天灾一样可怕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