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客卿提起过他在蒙徳有一位故人,便是昔寒。
想来两人也是好久没见上一面,故友相聚岂有匆匆别过的道理,
更何况现在不仅是一个故友,还是两个,
“温迪小哥,小寒姑娘,现在也挺晚的,半夜赶回去的话说不定会撞上无妄坡那里专门吃人的鬼哦,留下来吧。”
说着胡桃还做了一个鬼脸,
昔寒看了下钟离,
晚霞逐渐收拢,深蓝的夜幕伴着繁星蠢蠢欲动,
对上昔寒的目光,他神色旧:“夜间山野路难,非实在不便,不如先客居此地一晚。”
说得也是,酒馆可以晚一点开张,也当给自己时间规划一下以后的营生,
还有一点是,昔寒转头看向温迪,
他陪自己跑一天了,虽然自己知道钟离的身份,但于温迪而言,或许就是一位久未蒙面的好友,
早上那么仓促能说什么,她决定留下,也是他们两人叙旧的时间,
至于自己,她又看向钟离,
钟离依旧目光平和地看向他们,
他总是这样,明明身处尘世,可面对世间的一切,又是旁观者的神态,
明明那些崩塌于眼前的也曾令他苦楚,但他总是表现得不悲不喜。
无意逐鹿。
神明都是这样吗,
巴巴托斯那日看向自己时,也是这般吧。
昔寒叹了口气,询问温迪的意见,
少年眼底的温柔有些复杂,是昔寒看不明白的情绪,他点了点头,
胡桃的声音将几人之间的沉静击碎,她拉过昔寒的手跑向往生堂,“这就对了嘛,走啦走啦这里难得这么热闹,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钟离跟在后面无奈地提醒:“堂主,您尚未到饮酒的年龄。”
胡桃原地停顿,如果不是昔寒拉就要前倾跌倒,
她嘟囔着脸回头,将“客卿真扫兴”憋在心里,换成了一句故作成熟的:“客卿提醒得有道理,本堂主不喝就是啦。”
晚饭过后,昔寒坐在客房窗前的桌子边,查点着最近的账目。
借贷科目看得头晕眼花,她忍不住揉眼。
温迪在屋子里对着窗外的月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昔寒那边的光始终亮着,
不一会他听到了脚步声,
出门看去,是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