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伛气有用吗?公公若是回来看见你什么也没做,只是在这里呆坐了一个早上,会心疼你吗?”她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在没有能力又或者是不打算反抗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看清局势、因时而动才是最好的抉择。指望别人心疼你、宽恕你、给你希望,为了索要讨赏而不断出卖自己,本就是一场笑话。”
“你不是苏芊芊,你是谁?”贺春呆愣地看着她,嘴巴忘了合上,眼眸中的震惊大于疑惑。
苏浅浅不清楚她的这句话究竟是因为震惊苏芊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因为苏芊芊竟然会反抗她到这种地步,莞尔一笑,与她拉开安全距离。
“我出门了。”
贺春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浅浅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门,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整个人如同风中摇晃的芦苇没了依仗,突然瘫坐在地上。
苏浅浅的话,让她回想起一些被遗忘的事情。
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八月的天始终柔和,偏中午的时候会带着一些炽热。晒在皮肤上生疼,但又感觉很遥远,像是有人在十里外生火。
秦川赶着驴车,目光恍如不经意地撇过苏浅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刚才在屋子里你和娘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好像不太
对。”
苏浅浅笑笑,说:“我告诉她,今天我出门能拿回来二百文钱。”
“嘶,”秦川眼角抽了一下,小声道,“不怪娘吓傻,你这么跟我说我也害怕。”
苏浅浅哈哈大笑,突然想起昨日小菜园的事情,便问:“你昨天去林子里面了?”
“对,采了点菌子,”瞧苏浅浅好似并没有问这件事,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小菜园吗?去帮你收拾了一下,顺便喂下大猫。它腿被我夹伤了,这几日估计不好寻食。你那麦子长得真快,我昨天去看,模样都长得差不多了。就是选择的地方不太好,我去瞧的时候,见到周围植物的叶子都发黄,模样长得营养不良,估计是土不行。
说起这件事,他垂下头开始思索,好像有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
苏浅浅闭着嘴,眼神不安地看向旁边移动的柳树,权当听不见。
她好像猜到了化肥的作用。
有驴车的帮忙,平日里要走十个小时的路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和秦川聊聊闲话也就到了。
还是那个拐角,但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她常坐着的位置如今坐着老妇人,正面红耳赤地和她面前身着蓝色长衫的男人争辩些什么。苏浅浅伸着脖子仔细瞧,越瞧越眼熟。
“山娃,你瞧那人是不是柳双琦?”
秦川只是随便看了眼,喉咙里慢吞吞吐出来一个“嗯”,看样子早就认出来他了。
“这么个翩翩公子怎么当街和别人吵起来了?”顶着看热闹的心,苏浅浅从驴车上跳下去,大大咧咧地和柳双琦打招呼,“柳先生,这是怎么了?吵得耳朵都红了。”
柳双琦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回头,尴尬与局促被困在眼中,耳朵红得要滴下血,眼睛不敢直视苏浅浅。
“让苏姑娘见笑了。”
苏浅浅笑道:“见笑什么呀,这是怎么了?不曾见你在街上与谁争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