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声音沙哑,这句话问得更是没头没尾。
苏浅浅盯着自己的手指,神色不安,一言不发。
突然,“咚”一声,原来是秦川的拳头锤在了床板上。他愤怒抬头,对上苏浅浅惊慌失措的眼眸,胸膛压抑着的怒火又烟消云散,柔声细语的询问中带着些无奈与难过。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我吗?”他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我没读过书,你就觉着我特别傻。”
苏浅浅紧抓着被子,柔声问:“即便你知道我是被丢到那座山上的,又能如何?那是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你要与他们作对吗?”
泪水从秦川的眼眶里悄无声息地坠落。他咬着下唇,半晌没有说出话。
早在之前,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外面的流言存在虚假。她的芊芊柔弱温顺,心思最是纯良,怎么可能日日谎话连篇想着逃走?她若想走,他定保她光明正大走!
可是为什么?
秦川不解,他想他的芊芊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可他的芊芊支支吾吾的,没说两句泪就下来了。他看到,他的芊芊捂着肚子。
“哈,哈哈。”秦川突然笑了出来,无力地坐在地上。
这场由言语说出来的“真相”化作锤子,胡乱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所看所想皆透着不可思议与难以理解,他甚至认为这里面定是二人都说了谎。
又或者,根本不存在这场所谓的真相。
他的母亲是气狠了,而苏芊芊,是在撒谎。
他柔弱的芊芊,就是个谎话连篇的人。
苏浅浅蜷着腿坐在**,安静地看着秦川的脸色来回变换,心中平静。
过了许久,久到苏浅浅开始打瞌睡,久到天上繁星点点,久到秦川准备出门收取昨日的猎物,苏浅浅才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秦川问了句:“可以把那日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吗?”
自是求之不得。
苏浅浅的困意散尽,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陷入令她惊恐的回忆。一字字,一句句,无不化为利刃刺向秦川的胸膛翻搅,疼得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膛,希望攥住自己跳动的心脏,让它不要那么疼。
苏浅浅口中所谓的真相,掺杂着血与泪。
秦川又想起那日上山时苏芊芊的失态,又想起苏芊芊满身是血是伤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流着泪对他说:“山娃,我疼。”
是啊,那得多疼。
秦川觉着自己胸膛压着石头,让他呼吸不上。鼻子酸酸的,像是有人拿着小草在他鼻子里转动。他忍不住想,那日的芊芊,该多惊恐,多害怕,多无助。
她那么怕疼,她皮肤那么嫩,可是那日,却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多伤。
秦川沉默着听完,扶着苏浅浅躺下,又帮她塞好衣角,道:“好好休息,我出门了。”
这日晚上,秦铁柱终于抓到了那只作恶多端的老鼠。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
自从苏浅浅生病以来,收购的事情就停了。负责生产油炸菌子的秦家,三日未曾有所动静。苏浅浅剩下的那点调料虽然也被贺春做成了油炸菌子,但因为比例与火候不同,做出来的菌子自然也是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