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为了省钱,没吃晚饭。
倘若不是朋友的摄影棚太远,她都不舍得打车过去。
两个小时,她拍了二十来套衣服,到手才六百块钱,还买不起阗资的一支钢笔。
订的餐到了,朋友招呼胡笳过来吃。
“你最近怎么接那么多单,缺钱?”朋友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问胡笳。
“缺得很。”胡笳被大灯照得口干舌燥,灌了瓶水,“你有什么活就推我,我都接。”
“去三亚酒店的要不要?”边上的男摄笑嘻嘻凑过来问她。
他打一开始就盯着胡笳看,就算胡笳穿的都是秋冬款衣服,他也能看出她腰细胸大。
现在她换上私服,上身是简单的方领掐腰短袖,下身则松松垮垮套了条做旧牛仔裤,系着宽大的皮带,光亮如缎的头发披散着,随性,但也美丽,带着股特殊的冷劲儿。
这种反差感强的,他们男人都喜欢。
既然喜欢,就免不得上去骚扰。
他刚才说的三亚酒店,就是暗指做外围。
猥琐男她见多了。
胡笳冷冷扫他一眼,面部线条不驯。
“三亚酒店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爹去?”她说。
朋友跟着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发春啊?有病就滚远点。”
“说几句就急,”男摄哼哼两声,脸上没有一点羞耻,晃荡着出去抽烟了。
“你妈最近怎么样?”桌上就剩两个人时,朋友才问她。
“还那样,”胡笳语气随意,“上个月又偷偷出去赌了几次,一套房没了。”
“哎……”朋友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着收拾餐盒。
“我打算搬出去了。”胡笳忽然说。
“住哪?”朋友问。
“哪便宜住哪,重要的是出去。”胡笳喃喃,更像是对自己说。
两个人走出去,胡笳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擦点燃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