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诸位莫急。”太子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道:“子真也是关心孤才急于说出自我见解,或有不慎处也是在所难免的事。诸位对孤的关切之心,孤感念在心,万不可因见略不同发生口角,互生不快呐。”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邓振贺与郑家彦做出如此之多的丧心病狂之事来,我大宣律法定是不能容他二人的,即使他二人乃我东宫力荐之臣,在做出如此不法事后也该受到严惩。谁都不能保他二人的乌纱帽!”
有了太子这话,在场几人都明白邓振贺与郑家彦这两人的下场会是如何了,心中都不由得佩服起太子这份“壮士断腕”的果决之心来。
喝了口茶后,太子朝罗子真与王金德笑道:“时辰也不早了,子真,金德,你二人也该回各自衙门当差了。”
罗子真与王金德二人倒也识趣,老老实实地向太子行了一礼后,便欠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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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东宫主殿只剩下李明义、卫学海二位外臣后,太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候在他身旁的东宫总管太监楼青也适时地走上前来,正对李明义与卫学海二人低声道:“奴家奉殿下之命,曾在阁会散去的半柱香前仔细打听过今日邱旭邱尚书的动向,发现……邱尚书在进阁参加阁会前,在皇城东边的华阳门撞上了十皇子府上的梅无权梅公公……”
此言一出,卫学海与李明义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之色。
怪不得邱旭突然魔怔了般的向太子发难,提及七皇子的事来,敢情……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心念至此,卫学海不禁感叹道:“背后设局者真是煞费苦心呐,先是在阁会前,将邓振贺与郑家彦暗中把柄悉数漏于殿下耳中,而后又忽悠邱旭这头倔驴在阁会上朝殿下开炮,殿下但凡情绪失控,言有过激处,便有可能就此得罪以邱旭为首的那一派自视甚高的清流了……倘殿下控制好己身,未在阁会上与邱旭如何,但有了今日这一个引子,往后爆出邓振贺、郑家彦这二位东宫力荐之臣所犯罪行后,殿下仍难逃口诛笔伐!”
“试想到那时,所有人都会怀疑起殿下的能力与秉性,看,亲近殿下的宗亲七皇子,出游地方时为恶百姓;东宫主推力荐的封疆大吏,一个邓振贺损害民治,一个郑家彦卖官鬻爵,腐败吏治,如此一来,朝中上下,乃至天下人恐怕都会对殿下心有微词,这局,高明就高明在,无论殿下以何等妥当的方式善后,都将会落得个识人不明的骂名,这背后设局之人手段之缜密,心思之歹毒,真是不可不防呐!”
三言两语间便将今日所有事串联在一起,并推断出逻辑自洽的推断,卫学海的见识与眼力比之十年前更为老辣精湛了。
对于他这番分析,一旁的李明义也深以为然地赞同道:“邓振贺与郑家彦放任地方后,暗地里所行诸恶之事饶是我等都未能在今日前听到风声,但暗中之人却可掐着如此精准的时间透漏至殿下眼前,这说明……邓振贺与郑家彦暗中所行诸恶之事,这设局之人也曾有意为他二人堵过风声,只待时机合适时漏出,作以杀招使出。”
楚佑极面色微沉,有些无奈地说道:“二位所说所见,孤亦是心知肚明也,然,背后设局者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将此局设成,主要责任也在于孤识人不明,用人不善。”
“孤确实错用了这邓振贺与郑家彦;身为长兄,也确实没能教导好顽劣的弟弟,虽说今日这局面是有心人刻意设计而为,但孤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太子如此说,卫学海与李明义二人都感到有些欣慰,后者更是直言劝慰道:“殿下尚且年轻,偶有识人不明的疏漏也在所难免,更何况,即使是英明神武如陛下,也偶有被国之蠹虫蒙蔽诓骗的时候,殿下也无须将所有责任都揽于自身。”
卫学海紧跟着安慰道:“李阁老这话说的对,殿下万不可将所有过错揽于己身,现如今当务之重的要事,是该想破局之法才对。”
太子微微颔首,神情郑重道:“阁老与国公以为,这背后设局之人最有可能是谁呢?”
李明义与卫学海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道:“方才楼公公说阁会前找上邱旭的人是十皇子府上的梅公公,难不成这背后是十皇子……么?”
“二位都知道这事跟老十应该没关系。”太子笑着摆手道:“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能有这能耐么?”
其实太子更想说的是就十皇子楚佑恒的出身与年龄,根本就没有设下此局的能力。
十皇子楚佑恒的生母只是当年被天子意外宠幸的宫女罢了,现如今也不过是个贵人而已,就楚佑恒的出身背景,就注定了他这辈子都是与皇位无缘的人,且他的年龄才堪堪到十岁,身边远无法聚集有分量的臣工为他谋事出力,所以若说今日针对东宫所设的谋局是十皇子楚佑恒的手笔,那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