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耀朝他摆了摆手,忽又正起脸色道:“朕在昨儿个傍晚听太子说了阁会上的事,还有那邓振贺与郑家彦的案子,这之后,朕便召你去查证邓振贺与郑家彦了,现在也过去一夜的时间了,你将该查的事都查明白了吗?”
听皇帝谈及正事,沙东行也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回万岁爷的话,臣昨晚收到陛下圣旨后,第一时间便命晋北、江沪三省的内监机秘卫们进行查证了……据三省秘卫探查确认,邓振贺盘剥百姓之事为真,郑家彦仗着江沪总督身份卖官鬻爵也确有其事。”
闻言,楚天耀语气不善道:“这些事,你们内监机为何早没有发现呢?”
“求陛下息怒,这事蹊跷之处便在于此。据三省秘卫上报,他们在彻查邓振贺与郑家彦二人所犯罪行时,竟发现获取他二人罪证的过程异常顺利,可在半年之前,这三省的秘卫们却就连往邓、郑二人府上安插暗桩都费劲,这一前一后的转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楚天耀瞬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眯起眼问道:“也就是说,早在半年前,就有人刻意为邓振贺与郑家彦遮掩暗中恶行,直到近日又忽地将他二人的一系列罪证尽数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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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就为了给太子上眼药,这背后设局者竟花费了如此长的时间与精力进行铺垫,也着实让朕惊讶……”
停顿片刻后,楚天耀忽地抬起头看向沙东行,脸上表情如常,只是那双威严十足的双眸隐隐透露出痛心之色,“你说……是朕的哪个好儿子在背后给他们大哥使绊子?”
沙东行脑门渗汗,面上神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臣……臣没查到……请万岁爷降罪!”
楚天耀面露愠色,语气加重道:“是没查到,还是不敢说?”
“回……回万岁爷的话,臣……”
“朕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闻言,沙东行惊出一身冷汗来,磕磕巴巴的回道:“据……据京城内监机秘卫报,昨日阁会开始前,三、五、六三位皇子都去了二皇子府上作客……”
“好啊,看来还不止一个。”楚天耀冷笑道:“这些个混账东西也真是出息了,都知道抱起团来给他们大哥使绊子了,呵……”
顿了顿,他低下头看了沙东行一眼,“所以,你是想跟朕说,这背后一系列事的牵头人是老二?”
“据臣所查得证,二皇子为牵头主谋的嫌疑最大……”
闻言,楚天耀异常肯定地反驳道:“这不像是老二能干出来的事,他还没这个能耐。”
听到皇上如此评价二皇子,沙东行也感到有些意外,本想张口再说些什么,但观察了下皇帝的表情,又不敢再多嘴了。
“老二为人做事向来谨慎,倘这设计泼污太子的局是他布下的,他会做得更为隐晦,也不至于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甚至,朕以为这次的事他老二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去……阁会之前,诸皇子忽然聚集于他老二府内,这是有心人刻意将嫌疑往他老二头上引呢……”
分析至此,楚天耀轻轻地叹了口气,“朕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是什么秉性,能做出这一系列事后,还想着顺带往老二身上泼脏水,这说明在此人眼中,老大没了,老二亦是威胁……”
沙东行瞳目一颤,瞬间明白皇帝这话中的深意了。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宣京东城武魁街的二皇子府宅,二皇子楚佑伦正阴沉着脸在府中后院长亭中来回踱步。
作为他姑父兼老师的濮鸿宝见他心绪不宁,神色焦虑,顿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殿下且放宽心,照臣看目前的局面对殿下而言并不算坏事。”
二皇子楚佑伦回头看了濮鸿宝一眼,深吸口气道:“老师想岔了,我之所以不悦是因为无缘无故给他老三背了回黑锅。而不是担心父皇和太子真会以为这事是我干的而担心。”
闻言,濮鸿宝略感意外道:“如此说来,殿下是认为皇上和东宫那边不会以为这事是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