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祁赞的年轻太监噗通一声就给楚天耀父子两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磕头道:“奴才祁赞,见过万岁爷与太子爷!”
太子楚佑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时想不明白自个父皇突然搞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可还不得他多想,楚天耀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挺好,这声音不发抖,是个机灵的。”
顿了顿,他将碗筷放下,声音低沉道:“来,去见过你的新主子。”
“喏!”
祁赞微微抬头,往太子所在的方向又爬了几步,遂又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直到脑门彻底被磕出淤青后他才停下来,面色恭敬而又郑重地说道:“奴才祁赞,见过主子!”
楚佑极面色发红,父皇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又怎会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父皇……这是要将内监机的部分权力授予他了,这如何不令他感到兴奋!
激动之下,他伸手便要去扶跪在身前的祁赞,岂料,祁赞竟反应迅捷地躲开了他伸出的手,又再度磕头道:“奴才卑贱之躯,岂敢让主子扶身!”
见此,楚佑极面色和善道:“这话有些过了,日后你需……”
“他这话没说错。”楚天耀给自己倒了杯桂花酿品尝起来,淡淡地说道:“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
听到这话,楚佑极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只能朝跪在地上的祁赞抬了抬手:“好了,你起来吧。”
闻听此言,祁赞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嗯……是条醒事懂规矩的好狗,乌宝川,你人选的不错。”楚天耀轻轻站起身来,这才第一次将目光转向到祁赞身上。
乌宝川在旁回笑道:“奴才当不得万岁爷如此夸赞,小的只是尽了奴才本份罢了。”
背起双手的楚天耀笑着朝一旁的太子点头道:“从今往后,你小子也有调动内监机的权力了,当然,这小太监的权力只在监事范畴内,似老乌、老傅、沙东行这样的,就暂先留给你老子我用着吧。”
楚佑极神色激动地作揖道:“儿臣明白了。谢过父皇信重……儿臣定不负父皇的辜负。”
“莫说漂亮话喽,此后你多了内监机这双耳朵与眼睛还不定是好事呢,因为,许多不可见人的脏事恶人,都可能在你面前无所遁形了,渐渐地,你就很难相信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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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后,楚天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且听着他跟你说的事吧,你这监国的储君马上又该有新挑战了。”
楚佑极一愣,“父皇这话何意?是……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楚天耀道:“那什么……祁赞,你跟你主子说说,岭东、阜安二省发生了什么事。”
祁赞郑重点头,遂又看向太子说道:“禀太子爷,岭东与阜安二省内监机秘卫于六日前上报,此二省盐政史屈东、王寀存在重大贪污受贿嫌疑,不知,太子爷可还记得,从前年起,益州、沪州二省民间私盐泛滥严重的往事,当初,朝廷严令江沪(江南、沪州)总督郑家彦严查此事,郑家彦当初也曾在沪州境内抓到过许多私盐贩子头目,然却治标不治本,这些年来的沪州与益州的私盐依旧泛滥成灾……殿下……可知为何?”
楚佑极作为监国了好几年的储君自然不是傻子,听祁赞这话便一点就透了,有些惊讶地回问道:“难道……在益州与沪州二省泛滥的私盐……出自岭东与阜安二省?罪魁祸首便是那屈东与王寀?”
“不错,据岭东与阜安二省内监机秘卫报,这二省的盐政史屈东与王寀有重大嫌疑!他们极有可能将朝廷多制出的官盐私售给了民间私盐商贩牟利。”
“可……这怎么可能呢?朝廷给每省批去的盐数虽有不同,但数额都符合一省用盐的最大数额,岭东与阜安可不是售盐大省,按理说,这二省的盐政史收到朝廷批下的盐量数额不会太大,他们能勉强在本省内售完就很不错了,怎会有多余的盐量售给私盐贩子牟利?”
顿了片刻,楚佑极猛地一拍脑袋,脖颈间渗出了冷汗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莫不成……他们自个……在暗地里制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