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去当差去吧。”
“是。”
罗子真恭敬点头,随即起身告辞,很快便从东宫正殿离开了。
就在罗子真离开后不久,楚佑极便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而一道他熟悉不已的声音也从后方传来,“殿下以为,罗子真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老二犯浑漏出破绽了,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让孤与他分个高下……”楚佑极回身看了眼从殿深处走近的卫学海,淡笑道:“所以,孤以为罗子真说尤新知是老二的人这件事,应该……假不了。”
卫学海摸着下巴点点头,思考片刻后问道:“那淮南的事,太子爷打算管吗?”
“孤方才与罗子真说的很清楚了,淮南的事要真的漏给天下人看了,丢得可不只是老二的脸。”楚佑极揉着眉心,语气坚决道:“倘这事真的漏出去了,我大宣皇室的脸面也会跟着受损。”
听到这话,卫学海一点就透,很是赞同地回话道:“所以,这事到淮南布政使刘骁那就该到头了。”
楚佑极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这事,咱们用不着掺和了,父皇既然把这事交给尤新知去办,就说明人尤新知是个懂分寸的人,他能拿捏好尺度。”
卫学海咂嘴提醒道:“尤新知能拿捏好尺度,但肯定有人不希望这事到刘骁为止。”
“老三要是真聪明,就不该在这时候添油加火。”
“……但愿吧。”
……
三日之后,收到圣旨,全权查办淮南佟家实灭门案的尤新知成功抵达了淮南,而就在他抵达淮南省的当日,淮南境内又再度爆发了件动静不小的大案——淮南广陵府知府姜笠一家,遭人灭门,家中男女老少,上到姜笠年近八十岁的老母,下到还未满月的婴儿,尽遭屠戮殆尽,无一活口。
获知此事后,身负皇命的钦差尤新知第一时间集合淮南三司严密彻查,最终统一认定灭姜笠满门的凶犯,应与佟家实灭门案的凶手为同一伙人。
而肩负着彻查佟家实灭门案之责的尤新知,也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并案侦查”。
姜笠满门的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确认好背锅的人,尤新知明白这个道理,一些个淮南当地的官员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事实上,当官府真的要铁了心彻查某一件案子时,效率与速度都是十分惊人的,此番淮南佟家实灭门案就是最好的例子,尤新知这位奉命来淮南查案的钦差,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时间,就于淮南东北方向的黑阳山抓到了屠戮佟家实满门的凶贼团伙。
而这伙凶贼刚一落网,就被尤新知带来的钦差行队护卫们给看护住了,当日傍晚,尤新知这位钦差也自然而然地与这伙贼犯产生了接触。
淮南省府靖港府的箩街小巷内,尤新知在几名钦差护卫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栋略显破落的小宅院内。
尤新知长得很是出挑,饶是出于一众人高马大的钦差护卫们中,他的身高与气质也属于鹤立鸡群的一类,只见他身穿件乳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青蓝色祥云纹宽腰带,腰带右侧边,还挂有一方写着‘钦差’二字的金牌;那双充满睿智的精眸立于平眉下方,浑身无不散发着温文尔雅的从容气度。
步入宅院内屋后,尤新知寻到钦差护卫们提前给他准备的小扎凳,轻轻落座后,抬脸看了眼前方数名身形狼狈,目光猩红的贼犯,神色平静地指了指最前方一人,“你就是闻强?”
被他所指之人披头散发,双瞳充斥着猩红的血丝,破了皮的嘴唇还时不时地泛出血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此人,便是这伙贼犯的头目——闻强。
闻强干瞪着双眼,阴声阴气地威胁道:“我劝你们尽快放了我们……”
见他露出如此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尤新知明显懵了,他闭上眼沉默了好几秒后,才问道:“你以为,有人能出面保全你?”
“呵……你脑子倒还算灵光,我可告诉你……佟家庄那案子……是我们兄弟几个给广陵府知府大人办的……”闻强自我感觉良好地撇撇嘴,“说直接点,这案子……背后有大人物给咱们几个撑着,你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