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答应下来:“好!”
他们想多了,一个时辰之后,鸡炖好了,花雨带着人给周围的十几户人家送去,独独略过了他们的院子,甚至连半山腰上那个脾气古怪的婆子都得了一只鸡。
赵方林气得跳脚,做饭时将盆儿都砸了。
他懂事起就是世子,何时自己下过厨?
侯夫人听着隔壁的噼里啪啦,自然知道是儿子在发脾气,她叹了口气,亲自到了厨房:“花雨,菜还有没有多的?”
花雨瞄了一眼锅中:“有。”
高玲珑听到动静,一步踏出门:“那是我给旺财留的。今儿它有了自己的屋子,也该吃点好的。”
侯夫人:“……”
她想要为儿子讨要最后一只鸡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淑宁,你故意的?”
“瞧你这话说的。”高玲珑笑容满面:“我手头银子多,想要让自己过得好,也愿意让周边的人沾沾喜气。怎么就成了故意的?合着隔壁的人穷得吃不上饭,我就该跟他们一起吃糠咽菜?没这种道理嘛,我的银子的爹娘给的,他没有好爹娘……”
说到这里,她及时住了嘴,一副失言的模样:“他有爹娘,还挺富贵来着。是他自己不要,那怪得了谁?”
这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隔壁院子里的二人听见。
郑春雨一颗心提了起来。
生完孩子近半个月里,她看着赵方林的性子从一开始的忍耐到后来渐渐暴躁,如今的他对她跟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赵方林一脚踹翻了装衣衫的盆。
里面孩子的尿布随之滚了出来,由于晾着衣衫,地上是湿的,那些尿布转瞬就沾上了泥。郑春雨眼圈红了,这一回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委屈。
赵方林又不去洗衣,她从早上忙到现在,手一直都是冻僵的,此刻腰痛得厉害,弯都弯不下去。那一盆要是不晾起来,孩子都没得换了。
“夫君,你别这样。”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显得尤为委屈。
赵方林听到后,心里生出了一份歉疚:“对不住,我实在是……”他上前将人揽住想安抚几句,却闻到了她头上的异味,忍不住侧了侧身试图避开。
可那味道丝丝缕缕钻入鼻尖,特别不好闻,赵方林到底是放开了她,低声道:“娘身边带着好几个人,到时让她们趁夜去洗干净晾好,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给孩子准备一些新的,反正周淑宁在隔壁院子里,等闲不会过来,压根不会知道。”
闻言,郑春雨忍不住展颜一笑,又忐忑地问:“行么?”
“行!”赵方林随口道:“到时让他们送点香胰子,给你洗洗头。”
郑春雨:“……”怎么洗?
坐月子不能洗头的规矩只适用于穷人。就怕屋子漏风水不够热再让冷风给吹着。她上一次坐月子,十几个人在旁边伺候,头发洗干净立刻就又烘又擦,这几年来头就没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