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闹什么,好像是新嫁娘不想嫁了。”
罗母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高玲珑这个儿媳妇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脾气好,也勤快,还善解人意。看着乖乖巧巧的,怎么可能做出上了花轿,进了新房还悔婚的事?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知道,你快去瞧瞧。”边上有人催促。
罗母见所有的宾客都往正房瞧,飞快挤了进去:“玲珑,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泰安惹你了?你实话跟我说,回头我捶他!”
“回头的事就别再提了。”高玲珑看着满堂宾客,“大家都在麻烦你们做个见证,我和罗泰安这亲事不成。稍后我会收拾东西回家。”
一个女子的名声要紧,高玲珑宁愿在今天被人笑话,也好过顶着一个二婚的名头。她是一刻也不想与罗泰安这样虚伪的人牵扯在一起。
罗母一着急,心就发慌,脸色越来越白。她一把抓住边上的妹妹:“快去告诉高家人,让他们家的长辈务必来两个。”
此时喜宴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最后的两个菜没上,就在他们这边说话的时候,请来的大厨已经将菜安排上了。
今儿这婚事,其实已经算是办完了。
但在高玲珑这里,只要没圆房就不迟,就是圆了房,这婚事她也是要退掉的。
罗泰安看到母亲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痛及,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高玲珑的胳膊,低声呵斥道:“不管你有哪里不满,能不能私底下跟我说?这么多客人都在,你不怕丢脸,我也无所谓,可我娘身子不好,万一把人气着怎么办?她已经病了三四年,大夫都说没有多久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不讲道理?”高玲珑似笑非笑,微微偏头,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方才我做了一个梦,说是枫树街那边一个姓白的姑娘有了身孕,才半个月,暂时还把不出来。”
罗泰安面色大变:“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说了呀,这是天意,老天指引我的。”高玲珑为了回来跟这个男人彻底撕扯清楚,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再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
罗泰安面色惊疑不定,枫树街是城门口的那一条街,离他们家所在走路得半个多时辰,可以说,如果不是两边的人有亲戚的话,基本上不会认识这么远的人。高玲珑在成亲之前应该不知道他和白青青之间的事才对。
难道真是老天指引?
难道真的是白青青有了身孕?
想到后者,罗泰安心中一喜,心脏止不住狂跳起来。低头又看见高玲珑脸上的嘲讽之色,明白她去意已定,既然留不住这个媳妇,那这婚事是办不成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你真的要走?”
高玲珑眯起眼:“罗泰安,你个混账要是敢把婚事不成的错处都往我头上推,本姑娘绝不会给你留丁点面子。你一个男人风流过了,外人最多调侃几句。那位白姑娘未婚先孕,你可有想过她的名声?”
两人是经人介绍相看过后才定下来的婚事,在此之前并不熟悉,只是相约出游过几次,对对方并不了解。在罗泰安的眼中,高玲珑是个和当下姑娘脾气性格一般无二的乖巧姑娘,母亲看中她身子圆润好生养,家里双亲建在又有哥哥和弟弟,是个正常人家出身的正常姑娘。
他是独子,母亲怕她走了后,没有岳家帮衬反而还要被拖后腿,死活都不愿意答应她和白青青之间的婚事。
白青青是他姑母婆家隔壁的姑娘,从小就没了父亲,底下还有三个弟弟。母亲病歪歪的,比他娘病得重,命却长,拖了好些年,因为没有太多的钱治病,一直没能痊愈。这也罢了,白青青从小就体弱,干不了什么活儿,身形纤瘦,是当下说的不好生养的体格。
罗家算是衣食无忧,罗父在一个铺子里做小管事,工钱不错,养活全家后都有点结余,但那是家里没人生病的情形下,这两年母亲病着,收支并不能持平,母亲已经不想治,大夫都说没有几个月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