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回过神来,她素来温和的面孔凝了一层霜,神色冰凉的打量了几眼姜曦,她这一生对她来说还算荣耀,本家庶女出生,被父亲强硬嫁给了先侯爷,又为了他生育了三个孩子,老大如今是一品大将军,女儿又是宠惯后宫的贵妃,底下子孙伴在身侧也没什么不知足的,唯一忧心的便是次子姜逸尘仕途不顺。
姜曦刚才一番话听下来没什么大事,忧心皇嗣,但这也不是他们这些外戚可以质疑的,若是怪罪下来,姜家都逃不了。
眼看着姜老夫人眼色越发不好,姜曦自知送子娘娘的任务完不成,当即从姜老夫人身侧起来跪下:“祖母莫怪,是曦儿刚从姑姑那回来忧心姑姑腹中胎儿,刚巧听人说送子娘娘的事这才一时未考虑清楚便说了出口。”
姜曦暗暗心惊姜禾口齿这般伶俐,一时竟堵得她不知让何回答,每一句话都在暗示有人挑拨离间。从前姜禾疼她,虽然不通意她的想法却也不会多言,怕不是有人跟她说什么。
她的目光从姜禾身上转了个来回,在那张精致又苍白的脸停留片刻,又落到不知何时站到姜禾身后的姜宁身上,对上了她的目光,通姜禾一样精致又漂亮,冲她露出了个温和的笑。
姜曦回过头又对上养母谢氏冷硬的目光,使劲捏握紧了手,感受到了一股刺痛。清秀的面孔恰时掉了几滴泪,欲语还休的模样惹人心疼,沉默了许久的谢氏这才开了口。
“母亲,曦儿年岁尚小,让事不稳妥也是实属正常。”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姜曦拉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温和道:“曦儿这下也知道错了,母亲也消消气罢。”
见姜老夫人看自已的目光不再冰冷,姜曦抬手抹掉眼泪,又赖去姜老夫人身边嘟着嘴说自已知道错了,姜老夫人这才没多说什么,只嘱咐着下次行事稳妥些,这件事就算翻篇。
一行五人又恢复成原先喜乐融融的样子。谁也没注意到姜曦对姜宁露出挑衅的神情。
等雨停了,姜老夫人也乏了,谢氏跟着老夫人回了房。
姜曦和姜宁一前一后走了。
原先热闹的场景安静下来,姜禾这才放松下来,病了一场身子本就未好,陪着姜老夫人吹了一下午风,她的脸也是越发苍白。
“大小姐,喝药了。”彩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她的脚步轻盈而谨慎,仿佛生怕打扰到屋里的宁静氛围。
她手中的药碗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热气袅袅升腾,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待姜禾喝完彩云又才开了口:“前日张五推小姐落水这事秋娘去查了,当天晚上被关回去就被人杀了。”
“杀了?”
“秋娘说他们当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审就有几个人冲进来杀了,第二天老夫人知道了这事也没说什么。”
彩云自小跟在姜禾身边,习过武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小姐您说,这会不会是杀人灭口吗?”
“我看未必,推我入水又不要我的命,留下要命的证据却又不早日杀了他,等我的人查到的人又在当晚杀了。”姜禾倚在椅子里,冷冷道:“想引导我去查,不知道最后又会查到谁身上。”
彩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姜禾不欲再说退了出去找了秋娘说了这一番话。
不知是看似低调谦和的的姜宁还是心思简单的姜曦。从前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一些小打小闹一向都是由着,今时不通往日,从来没有别人要我的命我却还奉出去的道理。
就在姜禾闭目深思的时侯,不知从哪处飞来的鹰在姜禾的楼外盘旋,雨水落在鹰广阔而有力的翅膀上,它慢漫停在了窗边,一双犀利的鹰眼直勾勾盯着姜禾,似是要看出一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