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含糊其辞,“您司机就在车上啊,林董,我们哪敢动您的人。”
林宗易拽住他衣领,把对方从地上提了起来,保镖毕竟是大老爷们儿,林宗易钳制他稍显吃力,虽然距离有点远,我也能看见他太阳穴暴涨的青筋,“废什么话,我找你要女人。”
保镖试图掰开他勒住自己的手,可他腕力不是林宗易的对手,掰了一会儿没成功,“那是我们冯董的人,林董,您找我要人没用,冯董肯给,就不至于闹这一出了。”
林宗易阴着脸反手一摔,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被放倒在地,其他人见状上前交手,他迅速退了半米,侧身避开直击的拳头,一手擒住一个保镖肩膀,力道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招招稳而狠,打得他们逐一挂了彩儿。
副驾驶的保镖立马要下车,冯斯乾拦住他,“不用管。”
他回过头,“冯董,咱的人吃亏了。”
冯斯乾点燃一支烟,“再来一拨也打不赢他。”
保镖略带诧异,“林董身手挺厉害。”
冯斯乾朝车顶棚吹出一口烟雾,语气不疾不徐,“别人不清楚,我清楚,林宗易开了十年的会馆。”
保镖立刻心领神会了。
开会馆不是有钱就行,这里门道太多了,会馆的竞争是所有领域最恶性的竞争,比商场的勾心斗角还激烈,用见血的手段去抢份额,抢高级客户,争地盘,娱乐业的鼎盛时期,基本叫得上名的会馆都出过大事,可老板出事的寥寥无几,有票子,有胆子,有来头,会馆才开得起,能镇住三教九流,搞得垮有背景的同行,场子才开得久,而林宗易能开十年,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各界人脉必须打点得相当好,这也是冯斯乾一直没和他撕破脸的顾虑。
我目睹这一幕,相信林宗易并非不是诚意帮我,他的确想方设法避开冯斯乾了,舍弃了实名制的交通工具,安排我乘坐私人承包的大巴车到滨城再出发,冯斯乾在滨城的势力远不及在江城范围广,我足够争取到时间规划逃跑路线,可林宗易没算计出冯斯乾在我必经之地守了一夜。
我不露声色拉动门把手,轻轻旋转,被锁住了。
冯斯乾将烟头弃在窗外的马路牙子,对司机说,“回澜春湾。”
司机很谨慎,发动引擎时音量压得极低,没有惊动远处的林宗易,我盯着他的身影,在汽车拐弯驶入十字路口,他完全从后视镜内消失。
到达澜春湾的时候雨停了,保姆打开门看到我衣裳湿透,顿时吓了一跳,“韩小姐淋雨了?”
冯斯乾没理会她,“今天不见客。”
这栋宅子非常隐蔽,殷沛东和殷怡都不知情它的存在,冯斯乾口中的客人自然是指林宗易。
他打横抱起我进入主卧,直接丢在坚硬的地板上,他外套也湿了,只是比我湿得少,冯斯乾随手解下搭在沙发背边缘,转过身出去,门扉合拢的一霎,我飞快爬起冲向窗户,坐到敞开的窗台上,这片别墅地基高,一二楼的间距也高,足有七八米,跳下肯定要受伤,我横了横心正要纵身一跃,冯斯乾猛地踹开门,我手一哆嗦,整个人瘫软。
阴雨天将这座城市的全部都变得灰暗,他眉目间的喜怒亦是模糊,“想跳楼吗。”
“摔残了照样逃不掉。”他抽出皮带,褪下同样潮湿的西裤,走到衣柜前取出一套灰色居家服,“我对残了的女人,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冯斯乾在警告我,只要我敢跳,他会让我的下场比现在惨烈一万倍,还不如一条狗。
我抓着窗框,迟迟没敢动。
他向我走来,抬手一扯把我甩在床铺,我惊慌失措望着他,“冯先生——”
他端起床头的冰水,竖在我上方,松开手泼下,从天而降的寒冷刺激得我骤然僵硬,鸡皮疙瘩像涨潮似的,从毛孔里齐刷刷滋出,冰水浸泡着床单,床单再贴裹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