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寿安点点头,将脖子上的另外半截取下,交给季如光。
而此时,她这才注意到季如光的衣袖,早已被血染红了一大块。
“你受伤了!是刚刚……”
“谢殿下关心。臣的伤不碍事。”
季如光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那血迹斑斑的伤口对他只如蚂蚁爬过。
符寿安心里却莫名一动,鬼使神差一般,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系在了季如光臂上。
季如光抬眼看了她一眼,倒也并未推辞。
拾掇现场的年轻武士满眼惊异,他不明白,这个留着小胡子的“兄弟”身上,怎会有如此娟秀的手帕,关键是——季头居然就那样接受了。
有点东西。
待符寿安系好帕子,季如光问她:“看到什么了?”
符寿安面上忽然一烫:“福生和太子,早就好上了。那时候……他们都还挺年轻的……”
季如光叹了口气:“这倒可以猜到。兴许福生当年抄家,最终能入得贵妃宫里,便是这个缘由……反正现在人已被我砍了,太子这梁子无可避免。还有没有线索?”
“姐姐!”符寿安斩钉截铁地说,“姐姐才是主导一切的幕后人物!”
“就是福生之前言语里也提起过的那个姐姐?”
“嗯。”
“能不能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符寿安摇摇头:“‘姐姐’似乎非常谨慎,她每回见到福生的时候,都背坐着,不露脸。”
季如光继续问:“她所在的处所,陈设如何?”
符寿安道:“屋子并不小,但却无甚陈设,只有简单家具、被褥而已。”
“福生眼高于顶,那位‘姐姐’必然也不是普通身份。她的排场如何??”
“没甚么宫人,一两个使唤的人而已,有时还独身一人,卧在窄塌上。”
季如光点点头:“既然福生能经常见到她,那必定是在宫内了。若是寻常宫室,依其定制,必有大量皇家之物,如饰品、字画之类。假如一间宫室,又大,又空阔、服侍的人又少,那最有可能的便是——”
“冷宫?”符寿安提高了声音。
“确有可能。冷宫是‘静思苑’的俗称,那里面都是受贬了的妃子、宫女、太监,自安生死,各有天命,与监牢无甚分别,连净尘司都不怎么去。”
“再冷,能冷得过寿安观?”
“公主说笑了。我先送殿下回去,之后便前往静思苑。”
季如光一边安顿雷敬和孟伯礼查阅被贬宫妃生平,一边将符寿安送出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