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
寒商眯着眼睛,压低声音,声线突然变得诡异地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砍过人么就‘你感觉’。你知道杀红了眼是什么意思么?人到那种时候,热血上头,什么事干不出来?”
高一那个夏天浓重的血腥气忽然涌入两个人的脑海,两人一起沉默了。
寒商的目光滑落,停在许知意左边的肩膀上,仿佛那里仍然有一大块洇湿的印子。
他盯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你进去吧,锁好门,我盯着他们搬家。”
许知意回房去了,寒商在客厅里爆出海绵的沙发上坐下。
他拎着菜刀的手其实还在抖。
他刚刚回家,开门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举着菜刀,猛地一挥,对着门里的许知意劈了过去。
寒商当时脑子嗡地一下,全身的血液一起上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越过客厅中间的沙发冲过去的。
一直到夺下刀,他的心还在狂跳。
许知意却一脸的不在意,淡定得跟没事人一样,恨得他只想掐住她的脖子,使劲摇晃她那颗进了水的脑袋。
她要是真被砍了,该怎么办?
她要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楼上去收拾行李的那一对,声线逐渐升高,又吵起来了。
寒商站起来,走到厨房,把菜刀插在刀架上,想了想,干脆拉开橱柜最下面一格抽屉,把刀架上的刀全部扔进去,用脚一踢,关上抽屉。
许知意回到房间里,重新坐下画画,眼前却还是寒商刚刚的样子。
他今晚很不一样。
重逢以来,他始终不咸不淡的,就算那天亲她的时候暴烈如火,亲完之后仍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可今晚不同,他好像真急了。
全是拜那把到处乱砍的菜刀所赐。
许知意忍不住脑中跑马:如果真的被砍一刀,不知道寒商会怎样?
然而菜刀没机会了,两个ndy东西收拾得非常快,搬出了老宅。
只有乐燃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许知意出来洗漱,就听见乐燃在厨房对寒商说:“昨晚怎么那么安静呢?我睡得特别踏实。”
寒商只嗯了一声,自顾自打开冰箱找吃的。
乐燃也从冰箱里拿出半根萨拉米,举在手里,原地滴溜溜转了一圈,眼神很茫然。
“哥,咱家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