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随着他的消失,缓缓立起,围绕于巴豆的周身。
金色的卷轴写满行草的诗文,诗文如下:
物之然,然之形,形无名,名有名。物之然,然之物,物常数,数有数。物之然,然之理,理无限,限有限。物之然,然之光,光无色,色有色。物之然,然之音,音无声,声有声。物之然,然之味,味无品,品有品。物本物,易物穷天;物非物,经物择地。物有物,人物相生;物无物,理物相存;物然物,数物相时。物之得者,道之人;物之失者,人之道。物之恒出,无以计数,人莫能祥,其理出于人之前,未知人之后者。唯仁,爱,善能求之,亦不可获之。此数,畏无象之神,此理,人之咎也,何关乎天地?物之人者,善利是从,知之湛然,不知之微盈,取之乐天,漠之厚地。圣贤明之,或可取,或不可取,智者鉴理,法正天下;愚者归虚,欲遂时生。好命之人,不可物求,强权利势,皆以人之是,法必法,物必物,物不畏古,亦不畏绝,古有地之名,绝有生之象。物已人,人或物,生于太平,死于知遇,贵以万相之宗,患以虚壑之谷,不屈不枉,不念不失,哀哉!既渊之何以通文辞?既守之何以明视听?既明之何以博名物!且就千年地利万年经。悦乎物然,孰与之争?孰与之用?争之罹人之难,法物,拟物;用之凌人之辱,人道,本道。物可视之,言涩可止,止之有道,晦暗分明。
物若地之灵,人若物之秀,还将乾天坤地巽风离火,都似本相,冠以人相,共生相。娇子天纵,强耳夺目,好杀以神名,毕之以尚礼,复之以仁。物本性,人之性。夫仁人之智清,欺鸡犬之不闻,潜浊流之所望,践轻以卑身,今胜过往,公覆私矣,平覆平矣!物是如此,夫难,人之如是,愚民之策耳,愚子之弱耳,愚牛之耕耳。哀哉!斯人怒物,弗如己出,怨何之悲悯?怨何之谴责?物不以稀为善,人不以寡为恶,众人之恶已纵,寡有不恶,孰善何善以为善之善?只恶不善?恶已善之?祸否?何谓之有?生不为善,死矣善矣,上善如善之,大善,亦如物善水之流兮久远,物之善恶未分,人之善恶未定,岂恶人之不善独乃人之异乎?关乎仁是之仁,关乎善是之善,关乎恶是为是之,一叹皆惘然。人不识物理不知己运,如豕之屠夫者,屠刀嗜血,非常之态,食而果腹,何闻之犬乎?知之己命乎?文之概与,非常人之人;辞之令与,非常道之道。曾泣之所以,皆以生之名,取而物之理,观世人之悲苦,惹祸患之难与,不忍视之,如视之己由。人皆如此,物皆如此。物若如此,阅之如己,持之如意,夫者!若苦,然声不言苦,而笔不诉苦,文不排苦,体不惧苦,神不悲苦,凡之如是皆为苦之授,受之予恩以为我;若喜,虽喜无长喜,非常之喜,而声色俊美,令辞洋溢,口舌非凡达人以为贵,是非以为我;若悲,若风若雨若雷,声彻之寰宇,透彻之周身,英明以为九曲之尺,鹰隼以为冠,碌碌以为我。
耳若惯听和声之乐,目若久观合众之形,断然,音致至言语之妙,身致至精神之奇。人若幻如影,身如影随形,以性拟物者,体物无不性,盖与非常物,全无非常人。患之物失,忧之育人。如种有绝是,物有竭时。如恐龙不可复生是,如煤油不可再生是。生之时令,物不贻误,人必胜美,若有反矢,文明周复,物稀人异,易子食之易。物本物,人亦物,孰念优美之辞以谈?孰品肥腴之物以啖?齿之易物,燧之易火,人伦幻灭,物之高尚而不得有,人之高尚而不得偿。今忧之有物,物定有竭之物,数之理,理无数,数有时。窥之预长见,预之共生时,愚若守此身,神明不作为,可视天道归。不然,一往俱往,往往无道,道进不进焉不能退,进之尽地以为初,进之尽地以为始。物然,满目怆物不以文明之物,物绝之物必绝之文明之人;圣贤有道道求精神之人,圣贤有理理论物理之理,全不如逢时诞物,物可循之不尽。人然,精神有之取之恒物,难之有时无物恒求,现实之实可为老子之无为?不争不获,不名不利,恒以食之物生,恒以荣之物色,恒以利之物有,恒以欲之物纵,恒以杀之物求?如不此,如何?有之用之,无之求之不有。物然有物,可求可得;物然无物,何求何得?物然尽物,求之不得。天以为无限之远,地以为有限之阔;神明以为人心之入,精神以为励志之出;物以为人相之存,人以为物相之灭;生以为有限之实,死以为无限之虚;愚以为人之物象,智以为物之人象;道以为物之原宗,德以为人之始祖;善以为物之尽美,恶以为人之独丑;仁以为德之至高,爱以为道之至深。
巴豆对于如此长篇,着实看得有些费劲,但终究还是一字不落得看完了。
而当他看完之时,金色的卷轴上突然光线暗淡,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在这一片灰色之中,一个朱砂红色的‘未’字光芒大放般得闪了闪,正是他的卷轴里原本存在的一个字,而那个家伙所写的所有的字就此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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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哀怨得抬起头,张开嘴,却终究没有发泄出来什么。
一个说是要帮助他的人,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他认为他一无所获。
他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稳了稳心神终于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山洞之中,金色的卷轴围成了一道光幕在他的眼前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的视线透过卷轴重新将这个山洞看了一遍,山洞里静悄悄的,石头还是石头,空洞还是空洞,没有任何异常,而蛇王鱼凫白所在的地面则散发着一层白色的毫光。
一种庞大的寂寞感袭上心头。
那个人说什么来着?荒境,荒芜的是人……这个世界上最荒芜的就是人,还有人的心境,如同这地狱。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卷轴一收,朝着一面峭壁走去。
他边走边握住了腰间的灵笼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用意,我只知道这是你给我布下的一个局,我本孑然一身,从来都是独自行走江湖,可是现在你却出现了,出现得如此不可琢磨,现在,请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在这个局中所扮演的角色,马上回答我,为什么在那草原的尽头有一片喇叭花,说吧,快点告诉我,否则,我就一剑劈了它。”
说着,他将手里的锦绣香笼挂到了墙壁上,后退两步,手腕一抖,就举起了他的长剑。
锦绣香笼仿佛受到了惊吓,藤蔓一阵抽动,沿着墙壁开始攀爬开来,由枯木变绿枝,绿枝又发出嫩芽,嫩芽迅速生长,最终长成铺满一面墙壁的绿叶。
巴豆握着他的剑在等待着,然而,那藤蔓却没有开出一朵花来。
喇叭花的绿叶是心形,碧绿的心形,挂满了墙壁……巴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