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哎哟一声瘫软在地,林秋晚此时才睁眼,瞧见灯影下吓得骨头酥软的老妈子,在半空翻转身子,落在地上。扭头望一眼软塌,未见沈清澜,神色紧张,“你家小姐呢?”
没了林秋晚的鼾声作伴,沈梦也悠然转醒,迷糊中听见林秋晚问小姐呢,双眼瞪得浑圆,将目光投向软塌,自己睡前小姐就在踏上,此时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老妈子想起沈清澜那半张脸,双瞳涣散,神色痴癫,不敢再回想,痴痴道:“方才有小厮来报,说是书房突然坍塌,老爷还在书房没出来。我刚才来后院找您时,遇见小姐从隔壁院子出来,半张脸……”
林秋晚飞身落在老妈子身旁,梨白横在她身前,“清澜半张脸怎么了?”
有红叶从院中飞来,铺出一条窄路。
“那人不是沈清澜。”叶仙子一袭红衣踏在红叶铺成的窄路上,仙姿玉质。
林秋晚枪头指向叶仙子,咄咄逼人,“你这话是何意?”
月色清凉如水,叶仙子在院中沐浴月光,抬手,弹响手中红袖,红袖在动,地上剑影也在动,“你从白桦林带回来的并不是沈清澜。”
林秋晚心思动摇,握梨白的手松了又紧,低头,望向一脸无辜的沈梦。这两日一直是她照顾沈清澜,她自幼与小姐同吃同眠,清澜的任何变故都会被她察觉。
沈梦摇头。
叶仙子再次开口,“你行走江湖这些年,应该也听说过明月楼吧,明月楼三年前出了一个叛徒,叫做双月,他的凝音千幻可以幻成任何人的模样,即便是相熟之人也分辨不得。”
城南粥铺,施粥的目盲女子从后院出门,不用竹竿探路,整个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在她脑海中,点一盏烛灯,慢悠悠踱步,烛灯不作引路,灯火晃眼,提醒夜里对面来的行人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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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暗道中,墙壁嵌有荧光石,被火匣子照亮,泛出阴冷绿光。石阶一直朝下,有水滴从石缝中渗出,滴在长满青苔的青石上,常年滴水,青石坑坑洼洼。
君不白几道刀意甩出,刀风将暗道中的陈年腐味吹散,担心暗道有机关,刀意覆盖全身,右手捏出一柄长剑御敌。
朱三槐跟干爹生活多年,猪粪的臭味习以为常,这暗道中的腐味,不足为惧,捧着火匣子四顾不暇。
暗道幽闭,总有人缓和气氛,朱三槐打趣道:“我听说有钱人家都有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你说这沈万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朱三槐走在前面,说话间步子放缓,君不白撞在他后背上,抬脚将他踹下台阶。朱三槐下盘功夫扎实,翻身落稳,正洋洋得意,墙角有窸窣声,似乎有活物爬过,钻入朱三槐的裤脚,阴物最是惊魂,腿上一凉,汗毛都直立起来,朱三槐哎呦一声,连忙抬腿去甩裤子,墙角苔藓湿滑,朱三槐金鸡独立,一个不留神,重重摔在地上。石阶已到底,路面平坦,却被浅到脚踝的水路阻挡,朱三槐这一摔,半个身子摔入水中,水花四溅。
“这什么破地方,漏水这么厉害。”朱三槐咒骂道,从水中起身,用手去拧湿透的衣衫,水声滴答不停。
朱三槐的舍身探路,也让君不白直接免去弄湿鞋袜的风险,御剑赶路。
前路渺茫,朱三槐眼馋君不白的御剑赶路,央求他顺手带着自己,被君不白拒绝。君不白的说辞是已经湿了鞋袜,不如淌水前行,一人受难,也好过两人遭罪。
朱三槐苦口抱怨天下楼的人都是人精,自己就是命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