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凌庆和孟静二人强牵着凌梦的左右手,神气无比地走在最前头,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
然而他们一看到江老太立刻打回原形,低眉顺眼地向江老太鞠躬问好。
两个佣人接了他们送来的礼盒,仿佛没看到其中一个礼盒破了,只有江家四小姐江晴不屑地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又拎了一堆破烂来。
只这么一会凌梦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各种无形的目光抽打的没了知觉,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不出声。
那种尊严被人踩在地上摩擦的感觉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凌家人一出现,江家的佣人就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们,窃窃私语还有笑声传出。
一个大热天穿貂的傻缺,一个疑似夜店女郎,出现在庄严辉煌的江家正厅,如同鸡立鹤群,可不就是个笑话。
刘荥遣散了佣人,笑着招呼凌家人坐下,并拿了自己的薄外套来亲自为凌庆的小老婆秦霜换上,并看着同样怀孕的孟静,嘱咐怀孕了注意身子,又让佣人端了两份鸡汤来。
秦霜、莓莓和程冉都没想到尊贵的市长夫人对他们这么客气,快感动哭了。
刘荥与他们聊了几句就拉住了凌梦的手让她坐身旁,问她这些日子的学业情况,凌梦都一一答了。
江老太在佣人的搀扶下走了来,也不看凌家其他人,只看着凌梦说,“我已经在法国联系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妇科医生,你明天就去法国接受治疗。”
她面色威严,语气不容拒绝。
刘荥笑说,“小梦,我知道你那天说不要孩子是气话,身体不舒服就找医生看,不要一个人扛着,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不会治不好的。”
提到这江老太又来了气,张嘴想说话被来娘家串门的江茜拍拍手,示意让她不要说,她只好别开脸,气的嘴唇都在抖。
到她这把年纪活着的目的就是等着抱重孙,居然说不生,没给她当场气死也是命大。
就当她在说气话吧,不生那是肯定不行的。
凌庆嘿嘿陪着笑,对刘荥说,“小梦之前流了两个孩子,肯定是伤着了,江家有钱有人,不愁找不到好医生,小梦好好养着肯定能生的,她那是气话,亲家不要放心上。”
孟静也笑着说是。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又聊开了,没有一个人过问凌梦的想法,明明说的是她,但在坐的所有人就跟没看到她一样。
凌梦望着那一张张笑脸,爸妈的陪笑奉承,江家人的客气应付,简直就是一场滑稽无声的电影,这样的画面居然演绎了十年。
她看了整十年。
感觉好累好累啊,就像沉溺在波涛翻滚的大海里看到海平面的一缕亮光,她拼了命的挣扎求生,拼了命的挣扎求生,妄想抓住那抹亮光,她游啊游,游啊游,终于没了力气,那抹象征希望的亮光终于从海平面彻底消失。
生的希望彻底破碎了。
“够了!”她突然站起身大喊一声。
声音尖锐异常,吓呆住大厅所有的人。
悬挂正中的璀璨夺目的法式繁复吊灯反射出众人惊诧各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