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夜登上飞船之前,特地将所有房间里的重要物品清空——但也不能全清空,以防她什么也找不到后生气;
所有船员身上必须携带非必需的贵重物品——这样,在意外发生、迫不得己时,就可以用此作为交换向白夜求助;
驾驶员必须提前抢占驾驶位,并且手握操纵杆——就算白夜主动搭话,也务必不要开口理会,这样被抢走控制权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诸如此类,光是作战会议就开了十二个,紧急预案更是数不胜数。
但即便已经汇聚了众多聪明人的努力,这些紧急预案里仍然没有一条可以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白夜趴在椅背上抱怨:“就没有能学技能的地方吗。”
坐在她周围的众人纷纷忍住不去看她:聋了瞎了听不见。
过了几秒钟,白夜突然站了起来。
飞行组全员内心的警报等级也立刻随之从黄色升到了红色。
握着操纵杆的驾驶员紧张得手指骨节都在发白,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白夜从座位上提起扔开,再下一秒整艘飞船就开始自杀之旅。
然而,白夜只是绕着驾驶舱跑了几圈,一会儿逆时针一会儿顺时针,最后很随意地停在了一个人侧面。
被“幸运”地选中的,正好就是前几天同样“幸运”抽到下下签去扮演占卜师给白夜算命的薛一城。
又一次被那熟悉的好奇目光盯住,薛一城错觉自己仿佛成了标本中被钉死的蝴蝶一般,连小腿都忍不住想抽筋了。
——认出来了?不可能吧,白夜据说过目就忘。
薛一城强作镇定地转头:“请问有事吗。”
再怎么努力装作看不见听不见,也没人敢在已经被白夜盯住的情况下视她于无物——那不是找死吗?
倒是被搭了话的白夜眼里露出点惊讶:“哎?”
——满脸写着“他怎么会发现我的”。
她盯了他一会儿,不满地掉头走了。
薛一城:“……”这时候是应该庆幸……庆幸吧??
接着,白夜欲盖弥彰地在驾驶舱里又跑了几圈,以极慢的速度再度接近了薛一城身后。
事实上,人很容易被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人惊吓到,因为智人的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
但这只是“通常情况”。
随着白夜的接近,哪怕薛一城很确定自己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也没有从任何物体上看见白夜的倒影、更没有觉醒任何异能,但他浑身的汗毛像是疯了般集体起立报警,口干舌燥、心脏狂跳,简直像是遇见了天敌那样恨不得立刻起身夺路而逃。
而飞行组的其他成员们一个个只敢用余光观察白夜的动作,连脖子肌肉都绷得死紧,不敢泄露一丝气息。
白夜是不会在对方没有敌意的时候就动手的。就算动手,她也只会把人打成重伤、送进监狱。
——理智上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薛一城,情感上却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原始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