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赶忙拉着他的胳膊问他和管事谈得如何,卢云手有些抖,告诉她一切都谈妥了,让她不必担心,先好好在春风楼里养胎,等过几天他就来接她。
容娘闻言高兴极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欢呼雀跃。
卢云抱着她的同时,心里思忖着刚才屋里管事跟他说的事情,他将信阳君的所有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彻底终结此事,脱离信阳君府。
管事说的没错,他有了孩子,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生活,他得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于是接下来几天,卢云很忙很忙,为了安抚因劫掠祈简失败而暴怒的信阳君,他联系中人又为他从外面弄到一批不足十岁的貌美男童,信阳君喜欢新鲜的面孔,所以隔一段时间,他就得帮他搜寻新的孩童,这次也是一样。
只是这次收拢回来的孩子,却有几个虽身穿麻衣破布也遮不住一身贵气的孩子,不过这几个孩子被卢云喂了药,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而信阳君本人,在又一次想和一个男童同房时,身下莫名立不起来,短短两天时间,这已是他第三回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他将床上的男孩一脚踢了下去,将屋里的摆设陶器摔了大半,随后才悄然吩咐管家为他寻找巫医,而卢云早知如此,提前就避了出去。
不过因为自己身体的事,信阳君好几日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了,他不知道,王城中有好几家权贵丢了孩子,阴家、范家、还有四五家公卿之家,这些人家丢的还都是男孩,家里人险些没急疯了去,四处在王城找人。
就连司寇大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几桩案子弄得心力交瘁,以往丢的只是平民家的孩子,这回竟然贵族世卿家的孩子也丢了几个,他身为司寇,掌纪国刑律和讼案之事,王城在他治下,竟已混乱到了此种地步,这几日朝堂上弹劾他的折子也是源源不断。
不过他心里有怀疑之人,但这次作案的手法比之前夸张大胆许多,不像那人往日作风,他一时不敢将嫌疑锁定到那人身上。
毕竟还要顾虑纪王。
别说王城中有男孩的家庭人人自危,夏柠也被吓得不浅,这几日接连传来的消息实在让她震惊,她知道王城中有男童频频失踪,可那大多是穷人家的孩子,这回牵扯进去的却是阴家,范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他们两家的孩子,还有其他几位高官家的孩子,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这让她几乎想把安奴圈在家里,但他的课程不能耽误,害怕中途来回出现危险,她索性上门将安奴暂时安置在杨家,让他每日不必折返,等这些案子的结果出来,再每日按时回家。
这几日王城中关于幼童失踪一事的风言风语接连不断,已经完全不用夏柠和夏玉稼再费半分心思,民众的怨愤和议论已然鼎沸,甚至此事不仅在底层民众中流传发酵,好些贵族家也提心吊胆,毕竟连阴家和范家的孩子都能丢了,他们家的孩子就未必不会遇到危险。
而这些人家,其实也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信阳君府,但碍于信阳君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们又觉得他没这么大胆,对平民出手也就算了,何以敢对贵族家的孩子出
手,所以一时虽有人疑他,但好歹没将这个怀疑挑到明面上。
对于此事的各种传闻,夏柠也听过一些,但她莫名觉得这回的事许是跟信阳君关系不大,只看他往日行事就知道了,所以她对此更担心了,若出手的人不是信阳君,说明王都有一伙更危险的人暗自盯上了这些孩子。
夏玉稼为此还专门进宫求见了纪王,言辞想往信阳君身上引,但纪王却说事情得有实证。
王城中乱作一团,祈简适时放出了些线索,引导诸人往信阳君府上搜查,就在他觉得此事快要收尾之时,这天,云石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副恐慌不已的神情对他道:“公子,小公子出事了!”
祈简登时从长案前起身,疾步走向云石:“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云石喘着粗气:“阿久刚传来的消息,六公子病势恶化,已经昏睡数日,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宫中巫医言说除非给他全身换血,再辅以巫力巫药,才有可能保住性命,只是换血之事需要王后母家的融血石,通过此物置换,才能确保新入体的血液不会跟六公子产生排斥。”
融血石?是传言中仅次于巫神令的珍贵所在,可以让世间任意两人的血液相通相汇,是巫医嘴里的圣物,用于诊脉治病方面的圣物,对,这物件是在王后母家手里。
甚至于祈道远当初就是为了此物才娶了王后进宫,想让王后母家以此物陪嫁,怎料事与愿违,他暗示了好一通,王后母家也未将此物献出,甚至只让他看了一眼便罢。
祈道远为此冷落王后多年,不过王后母族在越国势力交错,文武方面都有臂助,这才不惧祈道远的刻意漠视,不过朝堂上还好,祈简记得后宫中的王后过得并不太好,小时候他每每向她请安,她都是一副郁郁的神色,王后也没有子女,只经常传召她的侄女入宫陪她。
“所以向王后借融血石啊,祈连的病耽搁不得!”
祈简心神瞬间乱了,他当初逃离越国,之所以没带祈连,就是因为祈连自小病弱,血中带毒,离不开宫中巫医的照看,带着年幼的他长途跋涉离开母国,无疑是让他去死,所以祈简才狠心独自离开越国,但他在祈连身边留下了不少心腹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