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想,真像一场梦一样。”
胡嬷嬷当然知道,周家当年是卷进了科场舞弊案,这可是震惊大夏朝野的案子。
是要写在史书里,成百上千年后还要被人反复提起。
胡嬷嬷陪着他落了几滴泪,说:“这都是造化弄人,天作人受。”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个太监,向周泓说道:“总管,荣华宫梁总管要见您,说是要商量明年正月贵妃册封的事。”
周泓听了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还不忘向胡嬷嬷说道:“胡大姐,失陪了。”
胡嬷嬷赶紧站起身来说:“总管您快忙着去!我这也回去了。”
周泓把身边的一个太监留下来,吩咐他:“你好生把胡嬷嬷送回去,东西别忘了带着。”
那个太监生得瘦小伶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实则他已经年近四十,只是长得少相。
他是周泓的心腹,是周泓一手调教和提拔起来的,名叫刘权。
胡嬷嬷陪笑道:“刘公公,真是生受你了。”
刘权这人眼里有活儿,嘴里有话,笑着说:“瞧您说的,我们都是你们手底下长起来的毛猴子,孝敬您老不是应该应分的嘛!”
说着提了东西,陪着胡嬷嬷慢慢往回走。
“线儿,你前头走着给嬷嬷沏碗热茶去,天儿冷呢,灌一肚子冷风。”刘权对郭嬷嬷跟前的小宫女说。
“去吧!看看炭盆里的碳烧得差不多了再添上些。”胡嬷嬷喘息着说。
她有咳喘病,天冷的时候总犯病。
“嬷嬷,这几个月我随师父办事也不在宫里,回来听说有一批被革职流放大臣的家眷进宫当差来了?”
“是有这么档子,现在那帮人不是都来针工局做活了么。”胡嬷嬷点头。
“里头好像是有薛家的姑娘吧?想当初他祖父薛昶任大理寺卿时正是判的我师父家的案子。”刘权说,“若不是他自以为秉公执法,我师父家也不至于那么惨。”
“是啊,那薛家曾经威风过一阵子。”胡嬷嬷人老成精,不用刘权把话说得太明白,“薛家的姑娘,我刚刚也见过了。美人灯儿似的,风吹吹就能坏掉。”
“那就有劳嬷嬷了。”刘权作了一揖说。
等胡嬷嬷回去药已经凉了,又让服侍她的小宫女拿去热了,端给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