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无忧宫。
从内侍和宫女隐隐错错的描述中,花朝这才得知,定远王府昨夜竟闯入了刺客,凌惊鸿受了重伤卧床不起,听说伤势很严重,几个太医连夜赶往定远王府,如今尚不知有无性命之忧,震惊之余,她想起凌彻凝重的神色,想来是为此。不知为何,花朝心底蓦然漫起不安,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父皇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难道?
那曲金戈铁马的十面埋伏泄lou了父皇的心思,也许他是刻意要让凌彻听到。
正心乱如麻之时,外头传来细微纷乱的吵杂声,月娘进殿报道:“公主,皇上起驾到定远王府探病去了,容娘娘和贵妃随同前往的。”
:“这会子吗?”花朝蹙起眉头道。
月娘恭敬道:“是。”又道:“已近晌午,传膳吗?”
花朝木然应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哄着四处张望的琛儿,明眸中满是担忧,胡乱用了些便打发小安子出宫查探查探定远王府的动静,可终是一无所获。
皇帝是傍晚时分回宫的,怒气盈盈,甚至顾不上理会等候多时的爱女,内侍胆战心惊的宣来了垂头丧气的太子,随即掩了殿门。
:“太子称病不肯随皇上前去探视定远王。”秦玉低声道。
花朝正立在滴水游廊下看雨。
明亮的雨丝织成一片轻柔地网,整个皇宫空荡荡的叫人莫名发慌。
:“伤的重吗?有无性命之虞?”花朝淡淡启齿。
秦玉一愣:“虽重。却无性命之虞。”
“啪”的一声,内殿传来清脆的瓷器落地响动,只听皇帝断喝道:“畜生,给朕滚出去!”
太子落荒而逃。
花朝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淡漠的笑意。
不多时,皇帝由内殿走出来,挥手命众人退了。与女儿并肩而立,默然看雨。
:“父皇此举。只怕瞒不过老谋深算地凌王爷。”花朝悠悠道。
皇帝脸色阴郁:“朕不能坐以待毙!”
:“女儿只是为凌王爷感到可惜,此时不知他如何失意呢,纵使父皇亲临探视,若没有二皇兄的殷殷关怀,难免不悦。”花朝淡淡道。
那个内侍,本是萧府家丁。花朝来往萧府之时,曾有过一面相见。算得上是萧桓心腹。虽只匆匆一面,当他出现在龙德殿被秦总管带着面见父皇地时候,花朝还是敏锐的认出了他。当时在太子妃葬礼之上,皇帝刻意使翠儿说出岚如的死和流产均是太子一手所为,定远王心中嫌隙已生。萧桓曾说过,如今,他们手中唯一的胜算便是太子和凌惊鸿之间不睦,太子不愿去探望重伤的定远王。便是一个明证。直到方才,花朝才恍然,刺杀凌惊鸿并非重头戏,而是一场序幕,皇帝和萧桓费尽心力,要的不过是太子今日的称病拒绝探望。凌惊鸿处心积虑培植地储君。对他不过尔耳,甚至没有一丝感恩之情,这不能不说是对他的莫大讽刺和打击。
花朝太了解允,方才皇帝的一番雷霆震怒,只怕越发触动了他的逆反情绪,好戏只怕就要开场。
皇帝看向她,叹息道:“若你为男儿,朕必将皇位传于你!”
这样的话他并非头次说,早在花朝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的时候,皇帝便惋惜哀叹不已。大皇子早丧。二子允戾气太重,而无仁君之风。四子煦德才风仪俱备,却无杀伐决断的凌厉手腕。
花朝恍若未闻,只叹道:“萧桓何日返京?”
:“明日朕会命他回京地,该办的都已经了了,多呆无益。”皇帝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