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听他这么问,眼角一酸,想哭。
牢里这些狗辈,之前畏惧玄云寨如畏猛虎,现在一听寨子没了,个个不拿他当人看。
牢吏让他住单间,不是特殊照顾,而是怕他被别的犯人弄死。
忆往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随便欺负人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牛角深深叹息一声。
“我们寨子被毁了,先后来了两批人,一波杀完走了,另一波来捡漏,接着杀。”
张豺震惊地问:“你说什么,有两批?”
牛角无力地点了下头:“是的,最后全寨上下就剩我一个活人了。”
第一伙人撤走时,一些中毒较轻的只是昏迷。
第二批人来了,对着每个昏迷的人一通猛砍,彻底团灭。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张豺问。
“我被逼得从山涧那跳了下去。”牛角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和腿,“喏,然后就成这样了。”
刘异无限同情地看着这名苦逼山匪,心里莫名想笑。
这都把攻打玄云寨当成江湖出道的科目三练手吗?
怎么还有第二波?
“可你为何会进监牢?”刘异问。
“寨子彻底没了,第二波人明显想斩尽杀绝,他们见过我的脸,我腿上有伤又逃不远,所以就躲进牢里来了。我身上没背人命,依据大唐律,顶多流放三千里。”
“第二伙人什么特征?”刘异问。
牛角警觉地看着他:“你这么好奇作甚?这跟你有何关系?”
刘异讪笑:“我是替你觉得气啊,这些人太孙贼儿,竟对一群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下狠手。”
牛角双眼喷火,怨毒道:“第一批歹人更可恶,简直畜生,是他们先毒翻全寨的,否则第二波人哪有那么容易得手。”
刘异和张豺对视一眼,两个畜生偷偷吐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