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大理卿卢言率领一班膘肥体壮的差役走进刘异的监舍。
其中一名差役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中盛放着折叠整齐的白绫。
卢言语气无奈说道:
“刘街使,你上路的时辰到了,陛下命我午时三刻对你行刑。”
刘异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是我出去的时间到了。”
“也对,你死了就能出去了。刘街使不必担心,我带来差役都是熟手,他们力气大、动作也快,不会令街使痛苦很久。”
刘异呵笑:“那我谢谢你呗。”
“不必客气,这是本官唯一能为街使效劳的。”
卢言对两名壮汉使个眼色,那二人当即取出白绫,一人攥住一端。
“对不住了,刘街使。”
刘异摆手,微微侧耳。
“你们听,已经来了。”
“什么来了?”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三,二,一。”刘异数着节拍。
两秒后,白敏中呼哧带喘地跑到刘异监舍门前。
“白相公?”卢言惊讶。
白敏中扒着栅栏门喘着粗气说:
“还……还好你没动手。”
“怎么了,白相公?”
“陛……陛下说刘驸马刺杀太后案是场误会,现已查实,刘驸马无罪释放,陛下等着召见他呢。”
“啊?可那天在公堂上刘异已经认罪了,三司会审时他亲口承认刺杀太后啊。”
“他说的不算。”白敏中狠狠敲了卢言脑袋一下,“你呀,全部精明都用在了《卢氏杂说》里,陛下既然说驸马无罪,他认罪也白认。”
卢言在担任大理卿期间,将各地奇闻杂案汇总,编了一本短篇小说集叫《卢氏杂说》,一直流传到后世。
卢言摸了摸无辜的脑袋,彻底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