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也会身首异处。
与这些官员为伍,并不算好事,韶音抓住了姜青姝的手,柔声劝道:“妹妹,听我一言,过好安生日子才是要紧,何必去招惹那些贵人呢……”
姜青姝发现韶音是在发自内心地劝她,可见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只是迫于现实才委身侍奉谢安韫。
韶音约莫不敢透露什么。
看来今日问不出了。
姜青姝正思索着,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敲门道:“韶音,你怎么还在里头?快快收拾好,谢大人亲自过来了。”
屋内二人同时一惊。
韶音忙应道:“马上就好。”她急急拿起钗环装饰发髻,对身边的少女道:“妹妹还是快走吧,稍后要是冲撞了谢大人,后果不堪设想。”
姜青姝只好作罢道:“多谢姊姊。”
姜青姝迅速离开了韶音的屋子,只是她离开的背影恰好落入男人的眸中。
谢安韫是临时想过来的。
王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请个人居然还能耽搁,谢安韫正好喝得有些醉了,便出来走走。
他心里反复翻滚着女帝在紫宸殿内瞪他的模样,也说不清最近怎么就老念着她。
他便来瞧瞧韶音。
谢安韫收留韶音,的确是抱着影射女帝的想法,早在女帝还是皇太女之时,还未官至三品的谢大人穿着深绯官服高踞马上,便远远地在猎场嘲笑那个拉不开弓箭的皇太女。
他跟同僚说:“瘦小孱弱,天真烂漫,无当今圣上之一分威仪,待她践祚,岂不是社稷之危?”
同僚让他小声点,他却嗤笑一声,狂傲道:“便是听到又如何!你觉得这位皇太女殿下,有胆量与我做对么?怕是抓来只小兔子,都能把她吓一跳。”
“还不及寻芳楼里的美人,好歹会那么几个才艺。”
这种有辱皇室的不敬之语,也就谢安韫敢说了。
而一旦想到寻芳楼里的美人,脑海中便禁不住对比螓首蛾眉、楚腰蛴领,又惊觉那少女长得可真真是好看,好看得直直戳进了他的心底。
忠这样的君,真是晦气。
谢安韫想。
这种漂亮的小美人,应该抱在怀里疼惜才对,她坐在上面谈论国事,他却在注视她流光潋滟的眸子。
所谓持心不正,所见即是色与欲。
色—欲与权势,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但一旦色—欲染上无上权势,则更令人欲罢不能。
女帝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