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深吸一口气。
她忍。
至少谢太傅和张瑾这二人,身为尚书省的左右二相,皆还站在朝中。
此刻能站在朝中的,除却心虚的、故意的,便只剩下不牵涉党争的清正之臣,以及与谢安韫处在对立面的大臣。
她面色平静,抬眼望过去,看到了几个年迈却依然笔直地站在朝堂上的臣子,有年迈的也有年轻的,暗暗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她道:“朕听说,昨晚金吾卫闯入寻芳楼,是怎么回事?”
金吾卫将军赵玉息就等着这一句,当即出列,一一禀报昨晚的事。
提到搜到几个大臣私相授受之时,立刻有几个文臣出来反驳,指责金吾卫办事野蛮粗暴、不合章程,且证据未必真实,不可轻易污蔑朝中大员。
姜青姝点头:“是啊,赵卿你做的也太过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快把人都放了。”
赵玉息跪地道:“是,是臣鲁莽……陛下,那臣搜到的那些证据……”
“彻查。”
“是。”
“抓歹人之事交由京兆府,贪腐由御史台负责纠察……咦,御史大夫怎么也告假了?那就交给御史中丞吧。”
御史中丞宋覃忠诚度有,野心只有,在这位置上干了十来年,也是不怎么站队的臣子之一。
闻言,他出列道:“臣领命。”
一边有官员见女帝不处罚金吾卫,还欲出列,姜青姝却抢先一步看向谢太傅,“太傅以为,朕这样安排如何?”
正欲出列攻讦的官员:“……”
谢太傅是兵部尚书谢安韫的父亲。
亦是谢党之首。
寻芳楼的事,虽说主要在谢尚书,但谢太傅定然也是知晓的,否则今日朝会不可能一言不发、气压亦不会如此之低,像是被那个莽撞的不孝子气得够呛。
谢太傅素有清正之名,哪怕为党派主心骨,此刻面临天子如此发问,他也并不好直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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