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个多月了,尚未显怀,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手指无端扣得有些紧绷,姜青姝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一眼,不知道这突然是怎么了。
卢氏神色也有些不自在。
女帝又坐了一会儿,与君后气氛融洽地说笑了一会儿,后来那加了红豆红枣、被煮得微微发甜的热粥被端了上来,女帝被又因为政务没什么时间喝了,起身要离去。
“外面起了大风,马上有暴雨,君后就不要出去吹风了。”
她没有让赵玉珩起身送她,一边自己系着披风的系带,一边回眸朝他笑笑,“朕自己出去,晚一些再来探望君后。”
风声大作,屋檐下的铜铃互相碰撞摇晃,清脆又急促的铃声阵阵入耳,像是在催促她快些离去。
赵玉珩站在原地望着她,又温柔地叮嘱,“陛下慢些。”说着,还让许宫令拿手炉和雨伞过来,手炉是现在暖着手,雨伞是在路上备着。
恩爱的夫妻二人又站在门口这样互相关心了一会儿,才终于分开。
女帝一离开,赵玉珩才突然开始咳嗽,发白的唇色被咳得有些泛红,俊秀的容颜泛着不似活人的苍白。
好像方才一直在忍着。
卢氏看了全程,终于相信了那些帝后情深的传言,也终于明白,今日她临行前,为什么郎主嘱托她要跟三郎提那些事。
她心中酸涩,却也不得不提:“三郎,你月份渐渐大了,过段时日或许就该显怀了,既然陛下与你感情这么好,不知陛下可有意早日昭告天下?”
越早一点昭告天下,就能阻止最近文臣频繁奏请的选秀之事,更重要的是,有了怀上龙种的君后,赵氏一族在朝中也能行事更加便利。
赵玉珩神色却忽然冷了,他抬头看着她,“什么?”
卢氏张了张口,艰难道:“你也知道,张相一党那些人总是在朝中使绊子,屡屡针对赵氏一族,有了你这一助力,才会……”
“呵。”
赵玉珩直接冷笑出声,上前一步盯着她,“怀孕之事我尚未跟你们算账,如今却连这几个月都坐不住了么。”
卢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三郎,那件事不是我……”
“不是母亲,不是赵氏一族,但你们又何尝不是推动者。”他闭了闭眼睛,嗓音愈寒,嘲讽道:“将我当作棋子,利用得倒是彻底。”
卢氏不禁唤道:“三郎。”
许屏见势不妙,连忙招呼宫人退出去,紧闭门窗,宫室内很快只剩下两道身影,一道凄惶欲解释,一道却冰冷阴郁。
卢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只是尽量在如今的局面中寻找安慰,“可这未必是坏事,不是吗?三郎已经喜欢陛下了,那就算有孕也不是那么……”
“母亲!”
赵玉珩冷声说:“你可知何谓尊重。”
卢氏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