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起身。
他冷声说:“陛下,恕臣告退。”
说罢就要出去。
但手掌一推门,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落了锁。
出不去。
身后,女帝一指那伶人,“把全盘计划说出来。”
那伶人伏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是……是殿下让奴趁着陛下更衣的时候,趁机引诱陛下,如果陛下不中招,便奉上那酒……若陛下不饮酒,还有迷香……他们会锁上门,直到得手为止……”
还有迷香。
这是一个周密的局。
这种大胆的事,要么不做,要么一举得手。
少女一面听着,一边仰头,望着张瑾冷峻肃杀的背影,笑着说:“看来横竖都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与其朕中药,不如是卿。”
“有张相在,朕也倍感心安。”
“爱卿定力惊人、不近女色,朕相信你,不会对朕做什么冒犯的事吧?”
“……”
张瑾闭了闭眼睛,睫毛猛颤,置于门上的手掌缓缓攥紧成拳。
一股隐秘、陌生的热意正在和酒水一起发酵,把呼吸都带烫了,像骨头被锉刀狠狠磋磨,一寸寸发疼发痒,丝丝牵动筋脉,钻进了搏动的心脏里去。
情和欲,是最没用的东西。
但它一旦发作,就算是无情无欲的神,也要被拉下神坛,沾染污秽。
而那污秽一旦沾上。
就再也洗不掉了。
男人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了肉里,掌心如火烧,骨节泛白,广袖遮蔽了坚实有力的臂膀,其上纵横攀附着暴起的青筋,有滚烫的血液在里面横冲直撞。
而那张冷酷的脸,依然死死绷着,没有表情。
但他忍得眼角在轻轻抽搐。
他背对着她,就像一尊玉雕,任由穿过窗牖的月光洒了一身,月光没有温度,无法驱散燥意,反而让一些罕见的窘态更加肆无忌惮地暴露出来。
很可耻。
很可笑。
姜青姝平静地看着他,明知故问地开口:“张卿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