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路米会从中获得乐趣,并为这个结果感到满足。
不过库洛洛和小奇不一样,伊路米从一开始就知晓自己是无法掌控他的,所以即便多了一个无法预测与控制的制约,他也理智而冷静地与蜘蛛头子维持着一个相对和平的合作关系,即使是找他当假对象,那也是各取所需。
伊路米自始至终克制着自己,从不越界。
可现在,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对库洛洛生出了某种兴趣,不同于先前特地跑来找库洛洛询问,那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习惯,库洛洛是他目前最重要的合作者,他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那眼下呢?心底滋生的蠢蠢欲动的恶趣味是什么
?为了报复他那些团员们的示威吗?还是不满他突如其来的隔阂疏远?
不确定,但是想看到库洛洛似乎永远从容泰然的面具下更多真实的样子……那些不小心流露出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逗弄的细微情绪。
水声淅沥,热气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时间都好像变慢了。
衬衫的扣子只解到了三颗,手指便停住了。
伊路米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库洛洛微敞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锁骨,用与往日无异的寻常语气问:“怎么了?”
库洛洛看了伊路米一眼,这位大少爷从他开始脱衣服起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就这么洗。”他说。
就脱个外套?
伊路米心道,可他非但没有感到失望,反倒觉得更有趣了。
对于真正在意的东西,人往往会本能地藏起来,不愿让别人察觉,任何事物都一样。
若库洛洛想不让自己发现异样的话,他应该装得毫不在乎才对,但或许知道已经晚了,真的不在意的话早在外面就该和他一样脱了衣服再进来。
所以干脆死撑着不脱,破罐破摔地选择“伤害”更小的方式了吗?
啊,总觉得好像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纠结与挣扎的全过程了呢。
伊路米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维持着毫无波动的表情,回应他实际上完全是多此一举的解释:“好。”
然后伊路米往旁退了一步,将花洒下方的位置让出去,“你来吧。”
“……”确实已经破罐破摔的库洛洛决定不理会伊路米仍未移开的视线,走过去,水流像雨从头顶落下,外面的世界也好像被水幕隔离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仰起脸,闭上眼,这家宾馆的花洒质量还可以,水流细密而温柔地笼罩了他,似在安抚他这一晚上已经心累到麻木的心。
因为手铐的缘故,伊路米就站在右侧看他。
其实脱与不脱区别也不是很大,伊路米心想,至少那件变得半透明的衬衫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但他也明白这大概是库洛洛的极限了。
那就放过他可怜的衣服吧。
冲了大约一分钟,库洛洛突然感到右边肩膀被碰了下,他退了些,离开水幕,左手五指将淌着水的额发捋上去,才睁眼看向伊路米。
他的面孔也在那个瞬间近距离地印入了伊路米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