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晚和裴言许相对无言,心中都有些疲惫,“家中事真是多亏夫人了。”
裴言许发自内心的感慨,若不是夏眠晚,裴言绮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都说不好该如何处理。
夏眠晚伸过手挽住了裴言许道:“月色正好,我们去走走吧。”
裴言许也不急着回家,他平时忙于公务,能陪夏眠晚的时间少之又少,到了如今家中多了两个孩子,他也并不能帮得更多。
两人挽着手在月光下散步,竟然有了些小儿女的样子。
“夫君,你看我们的影子……”夏眠晚得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点娇憨。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裴言许心中感动,“眠晚,有你能在一起真好。”
夏眠晚笑笑,“夫君,从前我也怨天怨地,只不过后来发现毫无作用,旁人看来我无比洒脱,其实现下也不然,我也有了牵绊,会高兴会难过也会害怕,人在有了珍视的东西之后,就会有些害怕。我曾经和夫君说过,夫君的战场在朝堂,而我的战场在内宅,我会守好我的战场,不叫夫君有后顾之忧,也只期望我们同乘的这条船平平安安能行驶到终点就好。”
夏眠晚毕竟处置了裴言绮,裴言绮到底是裴言许的亲妹妹,她虽然相信裴言许,倒是也不敢赌人性,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有些事还是做得大家都没有芥蒂的好。
这一夜,裴夫人和裴言绮都是无眠。
第二日一早,裴夫人便收拾了一些私房想要都拿给裴言绮,夏眠晚早就料到了,一大早就去了裴夫人的院子里给裴夫人请安。
裴夫人见了夏眠晚还有些不自在,夏眠晚喝了一盏茶之后,还是说明了来意。
“母亲,我知道您心疼二妹妹,只是若是直到此刻您都还要溺爱于她,那她是彻底回不来裴府了。”夏眠晚表情真挚,叫裴夫人看了不免眼睛一酸。
“你是说……阿绮还回的来?”裴夫人不确定地问道。
“母亲,命和运都是靠自己挣的,二妹妹若是……在外头能渐渐知晓世事,明白这所有的爱都不是理所当然的,那便还有回来的希望,可是若是您这态度不拿出来,想来不到绝境二妹妹会一直仗着您的宠爱,有恃无恐。”
“可是……我怕她吃苦。”裴夫人还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拿着私房的手到底是放了下来。
夏眠晚叹了口气道:“你怕她吃苦,她就永远长不大,她就可以靠着您的这份爱女之心一直来拿捏你。母亲,若是此时还这般叫二妹妹看不清楚,那么二妹妹的苦可就不是眼前之苦而是一辈子之苦了……我这个做大嫂的,能做得都做了,这还是因为您当时在烟州同我说的那番话,否则我大可以不做这个坏人,不管二妹妹。她过得苦与乐同我有什么关系呢?
母亲,我同您是有情分的,您说破了天去,也是一个好婆母好母亲,只是在儿女这件事上……万万不可再犯糊涂了。”
夏眠晚说得掏心掏肺,其实也不是为着裴言绮,而是为了自己。若是有一天裴言绮真的出了事,裴言许能不迁怒她裴夫人还能不迁怒吗?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这些事摆在了台面上,若是能听她也好管教,若是不听那锅也甩出去了,想迁怒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