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我完全的被隔离在尘世之外,酆国的事,雅乐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为什么?”殇夙鸾拄着下巴,长袖褪到手肘,洁白耀人。
“既然出不去,我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如放宽心,好好享受一下。”
殇夙鸾闻言笑笑,道:“温苏尔将你失踪的消息隐藏得很好。对外宣称你救治皇上和太后有功,商金千两。崔初颜毒害皇族,被判处极刑,行刑后暴尸三天,又将人头取下送到我国来谢罪,还附送了不少珍宝作为赔礼。”
沉默一会,我问道:“是宗政澄渊下的命令?”
“不,是温苏尔,又太后懿旨,他现在的权利大得很呢。那时宗政澄渊领兵未归,太后丞相避嫌,是温苏尔带领刑部会审后下的判决。至于宗政澄渊,据说刚刚跟洛微议和了,得了不少好处。这步棋走得很妙啊。”殇夙鸾斜靠在扶手上,见我正看向那个盒子,挑眉道:“怎么,不归内疚了?”
内疚?
至今为止,我已经计算不出死了多少人了。虽然没有一个是我直接所杀,但是我毕竟牵扯其中,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至少沈流丹的事情,我就脱不开干系。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甩甩头,将那些负面情绪收起,我微微一笑,道:“怪只怪,她身为皇族吧。身不由己,原不是这么简单说说而已的。”
“原来,不归也是个不愿担责任、自私的人呢。”殇夙鸾的声音在笑,眼眸深处却了无笑意。
“我只是一介贫民,责任什么的,可承受不起。丞相大人,如果某一天,你将山上的老虎抓了回来养在家里,老虎伤了人,这个责任,是该由老虎担待呢?还是由带老虎下山的你?”我斜撇他一眼,笑道。
“这个比喻我不喜欢。”殇夙鸾坐正,摇头笑道:“把我可爱的不归比作母老虎?这可怎么得了。”
按惯例,我自动忽略这句话,问道:“宗政澄渊呢?”
“想是正在途中,准备回京举行登基大典吧。”殇夙鸾作势为难道:“难道我还要去参加他的登基典礼吗?我可是刚从雅乐回来呢,跑来跑去的累死人。”
“是吗?”我抿唇笑笑,道:“既然这么累,大人还不回府休息,总赖在我这里,算什么呢?”
“不归过这话真让我伤心啊。我说过,我喜欢不归的吧。”
殇夙鸾的笑意突然加深,慢慢的向我凑过来。带着丝丝凉意的大手抚上我的肩头,我微微一颤,被他轻轻推倒在榻上。
心中沉沉一叹。闭上眼睛,任他轻轻吻上我的耳垂,挑开衣襟上的绫结。接触到微凉的空气,皮肤窜起阵阵细细的惊悸。
咬紧唇,我强自忍住不自主的颤抖,不发一语。
“为何不喊叫?”殇夙鸾的声音响在正上方,几丝冰凉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有些痒。
我刚一睁眼,便落入他深沉的眸光中,强自一笑,道:“喊什么?非礼?强暴?救命?来人?有用吗?”
殇夙鸾静静看了我一会,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没有笑意的他。看着他莫测的眼,一股寒意直直爬过脊梁,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衣襟。
仿佛叹了口气,殇夙鸾展开明媚的笑意,起身将我的衣服理好,道:“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呢。”
我眨了眨眼,心底舒了口气,知道危机解除了,或者一开始就不存在。
动了动,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我终于也恢复了笑意道:“丞相真会吓人呢。”
笑了笑,殇夙鸾居然什么都没说,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头,竟然扬长而去。这还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走得这么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