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慢慢睁了眼,懒懒道:“醒了。就是倦得很。频儿来得如此早,有事吗?”
“频儿来向母妃请安。”赫连长频笑着行礼,然后转身道:“微雨,你们都退下。”
微雨答应了声,带着一干宫女太监霎那走了个干净。
我枕着手臂,含笑地看着她支开了旁人,明白她是有话与我说,也大约猜得出那话的内容,只等着她先开口。
待到大殿一个人走得都没有,四周变得静悄悄的,赫连长频方走近我,站在我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不太喜欢这种被睨视的感觉,因此侧了身用眼角瞟着她,笑道:“你指什么事?我可是昏睡了三天,到现在脑袋还不大清醒。”
“丰隐恻,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长频轻哼了一声,转而去问那边装死的丰隐恻。
只听丰隐恻戏谑地笑说:“公主殿下,她刚睡了三天都不清醒了,我在这装死装了三年,您觉得,我能比她更清楚吗?”
“怎么,一个死人,也对她有了兴趣?居然还维护她。”赫连长频冷笑道,“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丰隐恻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声音还是带着笑意道:“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好像我还不是你的奴才。”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丰隐恻落到如此境地,倒有了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我看着赫连长频寒着一张脸,咬着唇的模样,挑眉笑道:“公主既然要问问题,就要问得明白嘛!想知道我的名字,偏偏要问我姓什么,这样怎么成呢?我又不是公主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公主想知道什么呢?”
赫连长频冷笑道:“你居然还有心思同我装傻,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不会比这更坏了。”我一笑,道:“反正你不会杀我。”
“哦?你怎知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需要我。”我笃定道。
“你以为,我会需要你做什么!”
想套我的话?微微一笑,我费力地支起身子斜靠在床头,微喘道:“既然无用,公主何必在这儿同我废话,一刀杀了我岂不爽快!”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赫连长频定定地看着我,陡然冷笑道:“好吧。不管你是得病还是中毒,被人下毒还是自己服毒,我也不计较了。我只要想要的结果就好。”
“结果?是什么结果?”我低头看着赫连长频衣裙下摆,那上面缀着飘零的花瓣。
“不用装傻。”赫连长频突然凑近我,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笑不归,给连章生个太子,之后你想做皇太后或者想要自由,都随你。”
轻轻卷着被脚,我装似无心道:“要我生,何不要你自己生?找一个驸马,不是很简单的事?”
“你且管好自己的事吧。”赫连长频神色一搅,像是忍了极大的痛苦。
“哦?”我抬头,看着赫连长频因隐忍而微微扭曲的脸,微笑道:“该不会是,公主不能生吧?”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本来中毒未痊愈,又失血甚多。赫连长频含怒的耳光一下子将我打得眼前一黑,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心口气血一滞,喉间便涌上一阵腥甜。
恍惚中,只听赫连长频声音冰寒无比道:“本来我还想等你身子养好再说。现在看来,你身子好得很嘛。”
说完,便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砰”地关门声。随即听到她在门口低喝道:“从今天起,不许娘娘踏出邑华殿一步,违令者,斩。”
“本来觉得你挺沉稳的,怎么做这种激怒她的蠢事?”丰隐恻看好戏的声音凉凉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