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正被宗政澄渊抱在怀里走着,身子一颠一颠的,肩膀处火辣辣地疼着,有沉沉地下坠感。
看来我肩上的箭还没有拔下来。
“这是?”我微微一动,开口道。
“连章的秘道,白凡告诉我的。”听见我说话,宗政澄渊低头看了看我,“对不起,时间紧迫,来不及给你拔箭处理伤口了。”
“我的伤口暂时不重要。”我摆摆手示意,不解地问:“你说,是白凡告诉你这有条秘道?”
宗政澄渊点点头,小心地辨别了一下方向,他双手抱着我,又要拿着火折子,看起来也艰难得很。“刚刚放第一支箭的时候,我不是带你往左一躲吗?那个时候白凡告诉我的。”
“原来,当时我一直没看到白凡,他是去处理秘道的事情了。看来,他是非常想带赫连长频走的。”我抬起胳膊遮住双眼,泪水涌了出来,“就只有我们两个掉了下来?”
“嗯。”宗政澄渊简单地答。
“他们都会死吗?”我喃喃地问。
“我想不出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怎么能够逃出来。”
不回避,不安慰,不解释,不给任何希望。
这就是宗政澄渊。
“你真残忍。”我擦了擦眼泪,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他严肃紧张的脸,“你的死士也都死了。”
“既然做了死士,不死如何成士?为我而死,是他们的荣耀。”来到一处斜坡,宗政澄渊抱着我往上走,“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出去吧。”
将双手交握,我紧紧扭着手指,深深地呼气再吸气。
我必须镇定下来,我的命是白凡和寿眉换来的,我一定得逃出去。
以前,我一直以为如果自己的肩上背负了他人的性命,承接了他人的愿望,会是很大的负担,会让我感觉很沉重。
然而事实真的发生了,我却发现,想象中的负担没有降临,反而生出了坚毅的勇气,一定要活着出去的勇气。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对自己说:“他们没白救我,我终于活着出来了。”
“你必须镇定。”宗政澄渊像是感觉到我的思绪,平静地说:“你可以悲伤和痛苦,但是绝不要有压力。被人期待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你要有勇气做你自己。”
诧异地睁开眼睛,我看着宗政澄渊,虽然表诉有差异,但是他的想法竟然与我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们略显不带责任的想法,是残忍,还是另一种真实,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该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白凡知道宫里的秘道,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目前看来,这并不重要。”我回忆着,顿了一下,“重要的是,我怀疑,殇夙鸾也知道宫里的秘道。”
“为什么?”
“他曾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宫,与丰隐恻交换了身份。就是我让寿眉去找你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