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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出发了,早晨八点多钟就转进了租房子的小巷子里,与一辆货车走了个对头碰,茬住了。
田凤雁的搬家货车只能先退出来,让人家先离开,再重新进巷子。
租住的小院院门开着,田凤雁招呼着货车司机帮她把东西都先卸在院门口,然后就离开了,田凤雁可没给人家司机额外加力工钱。
反正时间还早,田凤雁决定和孩子们,一点一点的往屋里搬。
小院很紧实,东西围墙,背面正房三间半,院门旁临巷一间半,田凤雁租的是临巷的这一间半,靠门的是厨房,里面的是卧室,原本有一张铁架子床,田凤雁带来两张,合并一处,铺上炕被,仿佛一铺大炕,刚刚好。
田凤雁和冯玉姝刚费力的搬完两张床,累得上气不接下扡,主屋里出来一个长得斯文、脸上却含有戾气的男人:“你们干什么的?进我家做什么?”
田凤雁老母鸡护鸡崽似的把俩闺女护在身后:“你是谁?陈姨呢?”
陈姨是院子的主家,也是她和田凤雁签订的租房合同。
男人皱着眉头:“陈姨?她们家搬了新家,把旧房子租给我了,你们有事去新家找她。”
田凤雁恍然大悟状,颇为热心道:“大哥,陈姨把正房租给您了啊?我是前面仓房的租户,以后大家住在同一个院,互相帮衬着点儿啊……”
男人怪异的看着田凤雁:“你是说,陈姨把前面的仓房租给你了?可是,我租的是整座院子,包括,前面的仓房。”
田凤雁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田凤雁和男人都拿出租房协议,二人都没有撒谎。
田凤雁急道:“咱们遇上一房多租的骗子了吧,赶紧报警吧。”
男人安抚住了田凤雁:“我和陈姨的儿子是同事,他不可能知法犯法,我打个电话问问她儿子。”
男人回屋打电话去了。
他家竟然有电话?
田凤雁不由得起了狐疑。要知道在1991年,家里有固定电话的人家,非富即贵,可不是平民老百姓能用得起的。既然非富即贵,为啥沦落到和她一样租房住呢?
男人很快出来了,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很是憔悴。
男人放缓了语气,对田凤雁解释:“我问了陈姨。你丈夫三天前找了陈姨,对她说你和你丈夫复婚了,不再租房子了,虽然他没拿租房合同,但当时签订合同的人是他,也给打了收条,就退租了。”
田凤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就知道,冯岐山那个人渣,干不了几回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