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脸色煞白,蜷缩在轿子里,浑似一只受惊的小鹿,满眼惊慌地看他,水润的眼睛被眼泪浸湿,深棕色瞳仁沁在水色里,映着稀疏的灯影,眼底横波乍起,潋滟横生。
娇小的身子蜷缩成团,轻轻地发颤。
身上披着不能蔽体素纱蝉衣,雪玉凝肌上欢痕点点,吻痕遍布,是他昨夜纵情之后留下的烙印……
一枝春色浓,瑶瑾光翕赩。
齐雍伸出手,覆住她紧握簪子的手,将簪子从她手腕上挪开。
沈昭嬑一声不吭,咬牙看着他,无声地与他对抗。
齐雍一根一根地将她握紧的手指掰开,拿走了她手里的凤凰簪。
垂目看到她掌心一片深红,被簪子硌了一条又深又重的深痕,边缘还有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差点把掌心戳破。
“走吧!”他嗓音低哑,探手将她从轿子里抱出来。
沈昭嬑不知为何,突然鼻子发酸,眼眶一红,突然攀住他的肩膀,埋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抱着他哭。
齐雍嗓音嘶哑:“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
沈昭嬑哭得撕心裂肺,不知他说的“每次”是什么意思,在今日之前,她只在宫宴上见过他一次。
那是齐雍的选妃宴,沈青词不慎污了她的衣裙。
进宫赴宴,身边不允携带下人,沈青词唤了宴上的宫女,请求宫女带她去就近的厢房换衣裳。
宫女带着她七弯八拐,走得太快,她不熟悉宫里的路,拎着裙摆也追不上,不一会儿就和宫女走散。
沈昭嬑不敢到处乱走,以免误闯了不该去的地方,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便只能等在原地,希望那个宫女发现她没跟上,会去而复返,或者有路过宫人能为她指路。
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
四周一片幽暗,到处看不到一个宫人,举目四望,是幽深不见底的廊道,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
安静得有些可怕。
沈昭嬑有些怕,便在这时,齐王殿下过来了。
她不认得齐王殿下,只见有人过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一般,拎着裙子就冲过去,急声向他救助。
“公子安好,我同家母一起过来参加宫宴,不慎和宫女走散了,请您告诉我该怎样返回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