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目光微敛,这盒子份量不小,是纯金打造,上头镂雕了精美的花鸟纹,镶了五色的宝石,每一颗都有鸽子蛋大小,是天然宝石,未经打磨、雕琢,不仅色泽纯正,且毫无瑕疵。
光是这一个宝盒,就价值不菲,想来也不单只放了香料,还有其他更贵重的。
礼物也不是送妱妱的,是怕他不肯收,这才打了妱妱的名义,让他不得不收。
沈岐笑道:“都是祖上的交情,你太客气了。”
武宁侯示意随从将宝盒放下,这才道:“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寻摸个主意。”
沈岐没接话。
武宁侯也不恼,继续笑道说:“五兵营营卫指挥佥事空缺,我走了兵部的路子,侥幸得了个举荐的名额,只是听兵部那边说,举荐的名册近来一直在都察院留中,就想问问你这边在都察院有没有人脉?”
兵部那边同他联系的人说,拢共三个名额,其他两个不论资历和家世都不如他,只有他入选的机会的最大。
他担心武宁侯府从前那事,会有些影响。
那人也说,镇北侯攀上了齐王殿下,还进了荣禄大夫,便是看在沈岐的面子,该给的机会,也该给他,否则他的名字就上不了举荐的名册。
这样看来,只要人脉到位,打点到位,营卫指挥佥事就非他莫属。
他同父亲商量后,父亲很是激动,认为武宁侯府翻身的机会到了,让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拿下指挥佥事一职。
这些日子,他花了大笔银钱,上下打点,总算有些眉目,却卡在都察院这里。
只好请沈岐帮忙。
沈岐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手里捧着茶杯:“本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镇北侯府是武勋人家,到底不如你家,因苏世侄走了举业的路子,这年在文官那边,打点了一些人脉。”
这也是实话。
武宁侯强笑:“咱们两家是世交,还是结了亲的,这些年我们家眼看着落魄了,能给你的帮助也越来越少,我父亲时常愧疚,觉着武宁侯府没帮上你的忙,做梦都希望能重振家业,与镇北侯府守望相助。”
“你也知道,我父亲身体愈发不好了,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看到武宁侯府能振作起来,五兵营指挥佥事对武宁侯府来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我这才舔了脸过来求你。”
宴息处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沈岐捧着茶杯。
武宁侯一副作小伏低的求人姿态,可字字句句都在挟恩图报,甚至还搬出了老武宁侯这个长辈压他。
暗暗提醒他,你不能因为武宁侯府,这些年对你的帮助少了许多,就忘了武宁侯府从前对你的恩情,将武宁侯府踹开不管。
老武宁侯对他有举荐之恩,如今身体不好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武宁侯府重振家业,也到了镇北侯府知恩图报的时候。
沈岐心中腻味:“我才进了荣禄大夫,就公然越权插手都察院的职能,肯定是不妥当的,没准还会落人口实,尤大人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我一个五军都督府的,也管不到都察院的头上。”
武宁侯面露苦涩:“我也知道此事令你为难,自从我父亲从左都督退下来后,家里就一日不如一日,从前积攒的人脉,好多都不往来了,现如今我们家只能靠你了,便知道这件事令你为难,也没有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