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打住吧!”沈熹微道:“裴云霄啊裴云霄,你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说话越来越油腻了?动不动就感叹人生,感叹生活的不容易。你都有老人味了!”裴云霄被她的话逗笑了,“可能是吧!压力太大了。”“你有什么压力?”沈熹微觉得他可笑得很,“你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也有漂亮,家境好的未婚妻,但你还是喜欢作。你能有什么压力?”裴云霄说:“黄玉娇是条件不错,但她对我也并非真心。她的家里人不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的家世,跟她在一起,只是高攀了。”“既然如此,那你招惹她做什么?”“是她主动的。”“不主动,不拒绝……现在出了事,又说是她主动的。你真当自己清清白莲花啊?”裴云霄听着沈熹微的话,道:“反正娶不到你,对我来说,娶谁都是一样的。”“那你跟孟清然锁死!我看得出来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明明喜欢孟清然,却还要把事情怪在自己身上。不过……当初孟清然怀孕,又把孩子打了,裴云霄到现在还能跟她纠缠在一起,沈熹微也挺意外的。也是!上辈子他俩最后结婚,本来就是正缘。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吧!裴云霄说:“我没有跟她在一起。”“这话只有你自己信!”反正沈熹微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裴云霄对着沈熹微道:“我如果跟孟清然在一起,你是不是又会不高兴?当初,就是因为她,你才会离开我,选择赵庭深。”“你可别说了!”沈熹微不知道他怎么厚脸皮:“我又没跟你在一起过,何来离开?你脸怎么这么大呢?是不是对你有过想法的,都是你前任?那照你这样说的话,以前学校喜欢你的人多得是!她们都是你前任喽?”“我又不在意他们,我只在意你。”“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搞你的工作吧!别来烦我。”“……我工作有什么问题?”提起这个,裴云霄突然来劲了,“你当初说,也要做这个……我现在做得这么好,算不算是你输了?”“我输?”沈熹微说:“你就尽管得意吧!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能得意多久。”说完,沈熹微上了楼。裴云霄坐在窗边,望着她的背影,低下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主动给黄玉娇打了个电话,黄玉娇接了……她轻哼了一声,“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我们分了吧!”裴云霄轻飘飘地道。“裴云霄!”他这句话把黄玉娇惹怒了。什么情况?她一直等着他来认错,道歉,他就是这个样子?裴云霄说:“我只是觉得烦。一旦我们在一起,你就会一直闹!我身边的任何异性,恐怕都会成为你怀疑的对象。”“我怀疑?”黄玉娇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是我冤枉了你?这次明明是孟清然主动来找我的。”“你开除她。”裴云霄道:“她找份工作不容易!你这种大小姐说开除就开除,你就没有想过别人的人生?”一提起这件事情,裴云霄就会想起,自己当初在大麦科技干得好好的,但被沈熹微害得开除的事情。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是深恶痛绝!其它公司,他没办法,要看人脸色。但……黄玉娇插手到他的公司,他就不舒服了。黄玉娇道:“别说这些大道理,你就是护着她!你俩明明在一起了,还要在我面前装!那个贱人都承认了,说我们订婚的晚上,你没有过来,就是跟她在一起。裴云霄,你不要装了!”“是!我就是护着她。”裴云霄道:“你就说,怎么的吧?”“行,你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你没有好结果。”“随便!”裴云霄直接挂了电话。黄玉娇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他是不是忘了,当初胡总他们做短视频,不愿意带他玩。是自己给他投资,又帮他介绍人,是她站在他这一边,他才起来的!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敢闹成这样!黄玉娇也没闲着,直接从他公司撤了资。裴云霄如她所愿,直接跟她撇清了关系。……沈熹微去了一趟乡下,是她当事人郭啸的老家。她现在代理的当事人,是个杀人犯。才二十岁……因为杀了他的亲生父亲,被判了死刑。他母亲来请沈熹微帮忙代理的。故事并不复杂,父亲家暴、酗酒、赌博……母亲软弱,想要离婚离不掉。每次提完离婚,都会被打得半死,娘家人没有一个支持她离婚的。再加上郭啸的父亲,拿孩子威胁,所以她就一直留在这个家里。郭啸一直成绩挺好,母亲为了让他上学,没少挨父亲的打,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大学,也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他从小的生活,都是被父亲压抑着的。原本考上了挺不错的大学,以为要出人头地,可他杀了他父亲。提起这件事情,郭母眼泪就一直流……她带着沈熹微去看了他们家,他们生活的地方,还有郭啸以前住的房间。房子还是那种很老的木房子,反复修了又修。里面贴着他从小到大的奖状……郭母道:“他成绩真的很好,人也很孝顺,他爸爸不是个东西……”沈熹微道:“你们报警过吗?”“报警有什么用?”郭母绝望地道:“就算报警,也不会真的一直把他关着,等放出来之后,他还是会打的。以前家里来过人,说过他……可他表面一副好好的样子,等别人一走,又会变本加厉。我们真的不敢……”不敢冒着被打的风险,去做挑衅对方的事情。沈熹微看着郭母的模样,即使到现在,那个人已经走了,她还可以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害怕的神情。郭母对着沈熹微道:“沈律师,请你救救他!他还年轻……”郭啸杀他父亲,不属于正当防卫,是有密谋的。他买了药,在他父亲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夺走了他的生命。沈熹微见过他,他没有因为自己被判死刑而害怕,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持续了二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从乡下回来,助理坐在沈熹微身边,感叹道:“你说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报警,可以采取正当途径的解决方式,为什么要用这样极端的办法?大好的人生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