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声称是,正说着,刘骁和张枢估摸着裴舜卿已经抵达国子监,便踱了过来。
“我就是白龙,上锁链吧”刘骁伸出双手,大义凛然。
两个捕快赶紧赔笑:“莫要吓杀小人了,只是府尹大人请您去叙话而已。”
刘骁虎起脸说:“那不行,规矩不能坏,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况我一个无权无职的,锁吧,不锁不走。”
“那就得罪了。”捕头给刘骁戴上了铁锁链,只是虚挂在手上做个样子,张枢陪着出了别院,安排了马车,往临安府衙门去了。
上了马车,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但刘骁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等马车进了临安府的侧门,两个捕快将铁锁链扣实在了,他才猛醒,这俩官差一直在都逗自己玩呢,那不是真的尊敬,只是在做戏罢了,现在人抓来了,就不用演戏了。
捕快扯着铁锁链将刘骁带下马车,面前却不是想象的临安府正堂,就那种挂着明镜高悬牌匾,两边站满手持水火棍衙役,上面青天大老爷端坐的地方,而是一排青瓦小屋,三班房的吏员都在这里办公。
刘骁遭遇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挫折,在合州,他从来都是万人敬仰的白龙王,在临安,他也一度用财力和魅力征服了一批人,但是在临安府的快班签押房里,他跌落凡尘,啥也不是了。
这帮捕快官差都是人精,一辈子见的坑蒙拐骗奸恶之徒太多,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搭眼一看就是知道刘骁是个什么货色,刚才在张家别院那是给张员外面子,不是给他刘骁面子,现在人犯提到,一切按照流程走,谁说话都不好使了。
刘骁被搜身,腰间的手枪和对讲机都被搜了出来,怀里揣的几颗宝石,金叶子和银币也被掏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官差把玩着手枪和对讲机问道。
“这是我私人的东西,和案子无关。”刘骁说。
官差瞪他一眼,将手枪和对讲机丢在桌子上,将宝石金叶子银币锁进了柜子。
“你这厮,懂不懂规矩?”一旁的捕头奇道,别人都喊他董头儿,董头儿变脸比翻书都快,一指墙角:“蹲那去。”
刘骁心头一寒冷,官差是这个时代最狡诈最势利也最实际的群体,说他们不晓得自己的威名,那是绝无可能,这两天合川小白龙在临安闹出这么大动静,瞎子聋子都知道了,官差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是,这些人不敬鬼神,没有信仰,以他们的见识和格局认定自己是装神弄鬼的骗子,而且得罪了皇亲国戚,必定要完,所以才这么无礼。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骁乖乖蹲到墙角去了,现在强横没意义,只会遭到更狠的羞辱。
董头儿解下铁尺,招呼几个伙计坐下,沏茶喝水。
刘骁回头问了一声:“董头儿,何时过堂啊?”
董头儿说:“等着。”
刘骁说:“不是府尹老爷签了牌票提我来的么,怎么人来了晾在这儿?”
董头儿说:“你这厮话多,今天就教你一教,你是戏看多了,以为府尹老爷会升堂问案不成?大老爷哪有这些闲空,案子都是刑名师爷管的,今天师爷不在家,且等明天。”
刘骁问:“不早说,我明天再来便是,我先回去了。”
董头儿笑道:“衙门又不是茅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个官差拿了叶子牌过来,四人准备打牌耍钱,董头儿注意到桌子上的对讲机,拿起来翻来覆去的打量,建伍对讲机黑漆漆的,看不出个门道来,他又拿起枪套,掏出里面沉甸甸的手枪来。
刘骁的心悬了起来,眼睁睁看着董头儿掰起击锤,摩挲着枪身,还拿眼睛去瞄枪口,古代人并不是弱智,手枪这东西天生的人机工程原理,只要拿在手上就能掌握要领,知道怎么握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