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从沈绣婉挪到周词白的身上。
她穿了一套珍珠白的洋装,手里拎着镶嵌了白山茶花的窄檐呢帽,鹅蛋脸柳叶眉,眼尾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明艳张扬,一束光透过如意宝瓶纹棂窗打在她的脸颊上,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傅金城看了她很久很久。
时隔十年,似乎只有对着照片,他才能放肆地看她的脸。
他其实很想问问,她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也很想问问,当年她选择留在巴黎,究竟有没有后悔过。
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沉默。釋
这趟西北之行,他能清楚地察觉到周词白对他的刻意疏远,但正是这种刻意,才令他更加难受。
他其实很清楚,两个互相爱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做回正常朋友的。
因为不甘心。
傅金城用指腹轻抚照片上周词白的脸,又看了很久很久,才从相册里面单独取下这一张照片,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
傅金城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半个月后,他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行走。釋
病房里有单独的淋浴,他恢复之后第一次洗澡,拒绝了沈绣婉跟进去照顾他的打算。
他一手拿着换洗衣裳,蹙着眉尖道:“我自己可以。”
沈绣婉只当他不好意思,温柔地笑道:“那我就在病房里,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盥洗室里很快传出哗哗水声。
沈绣婉替他整理被褥,拿起枕头拍打松软的时候,意外发现枕头底下放着一张照片。
她拿起照片。
大约是方副官拍的,没有什么构图手法,金城坐在照片中央喝茶,身后是晃动的人影,她自己只拍进去了半张侧脸,但周词白却意外拍得很清楚。釋
沈绣婉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