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婉早已料到他的回答。茙
她争取道:“难道你不能通过立法的方式,强制纺织厂不再盘剥女工?比如若有违规,出现压迫女工、任用童工的现象,就进行罚款或者停工整顿处理——”
“沈绣婉。”傅金城夹着烟笑出了声。
沈绣婉不解:“你笑什么?”
傅金城倾身,贴近她的脸,近距离直视她的眼睛:“我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仍然和两年前一样天真。”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沈绣婉认真反驳,“‘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古时尚且有这等先进的思想,为什么咱们现在反而在退步,任由那些工厂主压榨盘剥普通百姓?你是大上海的督军,是这一带的父母官,难道你不能为那些纺织女工做主吗?”
傅金城慢慢直起身。
他垂眸看她。茙
他虽然在年少时就留洋读书,但同时也在爷爷和父亲的熏陶下熟读过不少国内的诗词典籍。
在爷爷的要求下,他把《礼记》背的滚瓜烂熟。
天下为公,是谓大同。
他不是不记得这句话。
只是……
生逢乱世,国运尚且艰难,他暗自期望民族实业能够发展壮大,又哪里顾得上那些女工?
他看着沈绣婉的眼睛。茙
他以为她过去看的书,都是《红楼梦》、《西游记》一类的消遣故事,没想到她还熟读《礼记》。
她倒是肯让利于民,可别的工厂主却不肯。
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个世道没有她想的那样天真?
沈绣婉见他久久不说话,不由追问道:“你不肯吗?”
傅金城一字一顿:“商人逐利,你说的那些,目前在咱们国家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可是……”沈绣婉蹙眉,“你不是督军吗?我知道督军是很大的官,难道连你也不能命令律师起草文件改变立法,限制纺织女工的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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