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双膝一用力,已然跳起,此时对面那人夺不过枪,便顺手一掌,向瓶儿迎面打来,由于双方离得太近,瓶儿无可闪避,只得运足内力,举掌来迎他这一击。
砰的一声,二人双掌相交。
只听一听娇哼,瓶儿居然被这一掌击飞出去,落于圣坛之下。
沈柔等人在那人飘落圣坛时尚未来得及出手,此时已经抢了过来,见瓶儿被击下圣坛,沈柔伸手已将瓶儿抱住。
而此时轻功无双的雪无痕已闪身上了圣坛,谁也没看清楚他如何上去的,只见他既未跳跃,也未抬脚,像是滑上去的一样。
圣坛上那人刚刚击飞瓶儿,夺下恋人枪,雪无痕便已到了,举手一拳,使出他的绝学空谷神功,向那人打去。
来人似乎并未将他瞧在眼里,一手执定恋人枪,双眼在扫视着枪身,只是随手一掌向雪无痕的拳头迎去。
卟的一下,拳掌相交,雪无痕只觉得对方的内力如山一般压来,自己这一拳使足了七成力,居然抵挡不住,拳头竟被压了回来。他心头一惊,忙用上另一只手,使足了十成劲,想挡住这一掌,但仍旧不敌。
这一掌竟然将雪无痕的两个拳头都震了回来,直击向他自己的前胸,雪无痕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自己的内力与人家相差甚远,硬碰之下不死也重伤,只得双足向后一飘,借着对方一掌之力,飘下圣坛。外人看来,他上坛似滑行,下坛似飞行,身法既诡异之极,又美不胜收,无不从心底里喝了一声彩。
喝彩归喝彩,谁心里也明白,雪无痕单论武功,是敌不住那人的。因此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飞来的这位怪人。
只见他头蒙黑布,身穿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来,谁也认不出他究竟是何来路。
沈柔高声喝问:“阁下何人,突然出手偷袭,意欲何为?”
她也看出对方内力高绝,断非一般高手可比,但他偷袭确有其事,并非红莲教为了掩饰教主方才被击飞的事实,也说得过去。
黑衣人并不回答,只是呆呆地瞧着手上的恋人枪,似是痴了一般。
瓶儿方才一招失利,枪已被人夺去,当着天下英雄与自己教众,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直气得粉面通红,甩开沈柔的手,又跳上圣坛,想夺回恋人枪。
但是只比拳脚,瓶儿无论如何不是对手。沈柔心知肚明,向边上一招手,早有人递过一条铁枪来,沈柔接枪在手,向圣坛上掷去,叫道:“教主,用兵刃吧。”
瓶儿方才与黑衣人对了一掌,自然更清楚对方实力,眼见铁枪掷来,正合心意,随手接了,不等身子落上圣坛,便抖手一枪,向黑衣人左肋刺去。
黑衣人仍不回头,眼看铁枪便要刺中,他伸出左手,形如鹰爪,卟的一下已扣住了枪头。
瓶儿只觉得自己的这一枪,好似刺进了铁山之中,难撼分毫,刺也刺不动,扯也扯不出,幸好她久遇此种情况,尚不致于无法付,眼见枪被制住,身子一晃,已然跳到这人面前,双足如风车一般向蒙面人踢去。
那蒙面人好像痴呆一样,只看着恋人枪,仿佛这枪上有勾死人,已将他的魂勾了去,对于瓶儿的攻击,只要不是致命致伤处,一任她乱踢。因此他一连中了几脚,却丝毫不在意,仿佛清风抚体,明月照身一般,轻描淡写地受了去。
只是他的手,仍旧紧紧扣住瓶儿的铁枪不放。
顾风尘只觉得此人的招法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会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正在此时,他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是火药的硝烟味。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圣坛上二人的比斗之中,并无人意识到这股硝烟味,虽然闻到了,也没在意,可顾风尘不一样,他听到过公输墨那夜的话,说是在圣坛下埋设了百斤火药,想要炸死红莲教主。
公输墨呢?
顾风尘四下一扫,并未见到他,方才公输墨被自己打得重伤吐血,说话都困难,而且无人救护他,此时他跑到哪里去了?
心里想着,顾风尘站了起来,向后看去,果然看到公输墨爬到了人群后面,就在大殿的殿角下,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个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