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韵初进去后,他又忽的抬起头,盯着手术室的方向,不知在思索什么。
手术过程并不痛苦,麻药进入身体,世界很快陷入黑暗,什么也不会感觉到。
陈韵初只觉得短暂的睡了一觉,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医生叮嘱她,挂完点滴观察一个小时就可以走了。
从手术室出来,她被送到输液区,点滴滴答滴答的顺着透明滴管输送进她的身体,她觉得,冷得厉害。
沈时景过来时,她正在看着点滴瓶发呆。
两人谁也没说话,无形中,一道沟壑在他们之间拉开,深不见底。
输完液,陈韵初下床时,沈时景伸手去扶,被她甩开了。
她冷声道:“我肚子里现在没有你的孩子了,不用再惺惺作态。”
沈时景没有坚持,只是跟她跟得很紧,她只要脚步稍稍停顿,就会撞上的那种程度。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生气。
他以为,这是所谓的负责么?从他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开始,无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
回去的路上,陈韵初靠在车座上休息。
或许是因为她闭着眼,沈时景以为她睡着了。
他把暖气开得很足,又怕她太闷似的,将后排车窗打开了一条小缝隙。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摸了摸她的手,确认是暖和的,才不再有别的动作。
陈韵初没睡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自然都知道。
心里不知名的情绪在迅速发酵,逼得她几近疯狂。
“够了吗?”
沈时景扭头看向她:“什么?”
她睁开眼,和他对视,毫不退缩:“你对我的报复,够了吗?可以停止了吗?一条命的代价,怎么都够了吧?不管你心里的恨有多浓烈,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是路雪尧的女儿,可这个身份,是我自己选择的吗?我从来都没有选择权。从出生到被抛下,从来都没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